“這種事你在梁家早就會做了吧?”
他用輕視的,毫不在意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仿佛她是孤兒,就活該低人一等,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對於這種輕賤,她早已練就了一顆銅牆鐵壁的心,可那些都來自與她而言無關緊要的人。
雷墨不同啊。
他是她愛了十幾年的小哥哥,是共度一生的丈夫,是這世界上她視作最親最愛之人。
他卻說出了這種話。
“快去,我不想讓香香等久了。”見梁永希臉色恍惚,雷墨不耐煩地催促。
梁永希心裡一揪。
木然地轉過身走向浴室。
當她放水時,外麵傳來了韓香儀和雷墨的說笑聲,你儂我儂,聽起來像是情人在深夜悄悄私語。
可能太累了,她望著清澈的水流,腦袋裡空空的,當水放好時,走到外麵,“香香,洗澡水放好了。”
她甚至揚起了友好的笑容。
韓香儀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的回:“哦好的,我等會就去洗。”
梁永希站在一旁等了等,不見韓香儀去洗,便看向雷墨,“我能去睡覺了嗎?”
雷墨剛要點頭,韓香儀呀的一聲,“這麼長時間,洗澡水可能冷了,能麻煩希希姐重新放嗎?”
準備去睡覺的梁永希腳步頓住,她點點頭,走進浴室重新放了水,等到出來時,雷墨不在。
韓香儀打開了行李箱,在拿睡衣。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向梁永希,輕笑,“希希姐,洗澡水放好了嗎?”
梁永希笑著點頭,“放好了香香,你去洗吧。”
韓香儀輕柔地嗯了一聲,看起來那麼溫柔可人,一點沒欺負人的樣子。
梁永希歪頭看了看,“雷少呢?”
韓香儀哦了一聲,“他去隔壁房間洗澡了,這是我的衣服,明天要穿,麻煩希希姐幫我洗乾淨好嗎?”
梁永希正想著能去睡覺了,聽到韓香儀的話轉頭去看她。
她速度挺快,已經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隻用浴巾裹住了自己。
脫下的衣服扔在床尾,內衣擺在最上麵。
“好的香香。”她點點頭,抱起衣服往其他房間走去。
總統套房房間多就是好,大家可以各行其事,而且什麼都有。
雷墨洗好澡穿好睡袍出來,看到一間房門開著,裡麵傳出搓洗聲。
他奇怪地走進去看,看到梁永希蹲在地上洗衣服。
那衣服正是韓香儀的。
她正在搓洗內衣,手法熟練,認真,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心裡突然一刺。
脫口而出:“被人收養的孤女就是賤,天生適合做傭人。”
梁永希強忍著困意,想著快點洗好快點睡覺,冷不丁卻聽到雷墨的聲音。
這一次,侮辱比剛剛那句話更甚!
她回頭,硬是笑了笑,“雷少說得對,像我這種賤民隻配給你們做傭人,您要是還有什麼吩咐,等我把香香的衣服洗好的,可以嗎?”
她語氣溫和,仿佛是一灘可隨意揉捏的爛泥。
雷墨盯著她看,鄙夷的冷嗤,漠然不語地轉身離開。
梁永希回過頭,看著滿手的泡泡。
指尖攥了攥,低頭,繼續洗。
洗好後晾好,她想去韓香儀的房間跟她說一聲,但她房間門已經鎖了。
雷墨的房間門也鎖了,她便回去睡覺。
可能是困過頭了,等到真正躺下來後,反而有點睡不著。
可是身體和大腦都極為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