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被人敲響,陸叢蔓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嚷嚷什麼?不會偷晴偷到老宅了吧?”
梁永希心裡一梗,立即甩開雷墨的手,推他出去。
雷墨到了陽台上,她返身唰的一下拉上了玻璃門,又拉過窗簾遮住外麵。
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站在原地數著時間,過了五分鐘後,她偷偷拉開窗簾去看陽台,陽台上已經沒了雷墨的身影,她走過去朝樓下張望,他站在窗前,在劃火柴點煙。
剛剛……她差一點對他心軟。
他好像也想對她說什麼。
這一晚,對兩人而言,都過得格外煎熬。
正如天氣預報所言,翌日台風入境,本就寒冷的北城又多了一層寒,到下午的時候,就開始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大雪。
到了晚上,地麵上已經蓋了厚厚的一層。
氣象局發布藍色預警,提醒市民們沒事彆外出,在家避寒。
梁永希覺得雷墨這一晚總該消停了,她早早躺下睡覺,可總是睡不踏實,披著皮膚到陽台上往外看,院子裡白色的雪地中間,有一輛車,車身已經差不多快要被雪覆蓋了。
一抹黑影,靠在上麵,指尖猩紅點點。
“瘋子!瘋子!”她見了後,氣極了。
這個男人,為什麼還來?
不要命了嗎?
她抽身回室內,手忙腳亂地穿衣服,片刻後跑到樓下,樓下靜悄悄的,大家都睡了。
她打開門,寒風和雪花立即撲了一臉,她不管,朝雷墨衝去。
想象中,她應該飛奔過去給他兩耳光,好打醒他。
可腳下雪太厚,她走得特彆吃力,心中升騰出的怒氣,在這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中,慢慢消失了,等到走到他的麵前,反倒是眼淚自作主張地流了下來。
“雷墨,你瘋了嗎瘋了嗎瘋了嗎?你想死去彆的地兒可以嗎?”他整夜在這兒逗留,雷爺爺心知肚明,陸叢蔓罵罵咧咧,無形當中,給了她無數壓力。
她揮舞著手臂拍打她,他趁機抓住她的手,漫天白雪中,聽到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想清楚了,我要你。”
她一愕。
眼淚自作主張流的更凶。
“那我的孩子呢?你想怎麼處置?”
台風席卷而來,刮得梁永希身子都歪了,他用力拉住她,抱在懷裡,伏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爺爺說得對,我不能再扼殺第二個生命。”
梁永希心裡一痛。
他這是,迫不得已接受她的孩子了?
“你這樣會不開心。”她僵直著身體立在他的懷裡。
他懷裡除了悍然的力量,除了給她方寸安穩,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被凍得全身都是冷的,肩上,頭發上,全是雪。
“不,你在我身邊,就會不一樣。”他答。
梁永希舌尖頂著後牙槽。
未來是繼續跟他冷戰,冷眼旁觀他被韓家人糾纏一輩子?
還是迎難而上,幫他斬妖除魔?
前者,她看了會心痛,等到垂暮之年回想起來,肯定會後悔,自責,慚愧。
既然做不到退縮,那麼勇敢一點,向前吧。
“你先跟我進屋再說。”梁永希拉住雷墨的手,把他往屋裡拽。
男人卻是不肯動,“你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