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墨走到她的身邊,大手輕柔地落在她的肩上,“你進去看看他。”
他語氣格外沉重,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這讓梁永希很不滿,她抬眼,凶狠又冰冷地瞪著他,“我當然會進去看他。”
雷墨薄唇微動,仿佛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莫助理走到梁永希身邊,帶著她進了急救室,按照常規,病人家屬是不可以進急救室的,梁永希渾渾噩噩地跟著莫助理走了進去。
裡麵很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尖。
在一塊藍布後,梁永希看到了躺在急救台上的餘修白,他麵色異常慘白,雙眼緊閉,嘴唇發紫,躺著一動不動。
她忘了所有,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修白……”
餘修白不理她。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餘修白的臉上,身上,她全身都抖了起來,雙手害怕又擔憂地搖晃著他,一遍一遍呼喚他的名字,可是他,始終一動不動。
眼淚,流的更凶。
她失控地大喊起來,質問:“莫助理,他怎麼了?他的手為什麼這麼冷?為什麼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我?”
“為什麼不呼吸?”
她像是意識到他生病了,一聲尖叫響起,甩著眼淚回頭四下尋找,“醫生呢?醫生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不進行搶救?”
“為什麼?”她一聲比一聲高。
雷墨衝了進來,抱住失控的她,這時候,一切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用力地抱緊她。
她卻不乾,用力地推他,踢打他,哭著喊著醫生為什麼不救餘修白,到底為什麼?
雷墨抱著她,始終不放。
梁永希推不開他,哭喊聲漸漸小了下來,“你放開我。”她聲音沙啞的嚇人。
雷墨看了她一眼,輕輕鬆開,她脫離他的懷抱,再次站到餘修白身邊,垂著目光,細細地看著昔日高大挺拔俊逸溫潤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是嶄新的,明顯是有人給他穿上的。
她抬手,指尖微顫地拂過他的眉骨,滑過眉心,來到下顎,數次之後,她停下了手,突然就問:“他出了什麼事?”
聲音猶如砂紙磨牆的聲音,異常的粗嘎,她喉嚨裡憋著棉絮似的。
莫助理來到梁永希身邊,答:“說是半夜突發心絞痛,發現的有點遲,送來搶救……無效。”
莫助理也哭了。
他跟著餘修白十七年,兩人都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時就認識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餘修白都咬牙走了過來,沒想到……
梁永希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兀自搖著頭,嘴裡喃喃著:“不,不可能,不可能啊。”
餘修白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麼可能會突然猝死?
這種隻在新聞上看到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認識的人身上?
不可能啊。
莫助理聽她這麼說,饒是鋼鐵硬漢,也流下了眼淚,哽咽中,斷斷續續的說:“我也難以相信……他,年少時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卻發生這種事……”
餘修白吃過的苦,梁永希完全可以想象,有個精神變態的媽,沒爸爸……自己獨闖娛樂圈,好不容易認祖歸宗,找了個自己不愛的老婆……
眼淚,成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