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獨自一人進了沈璃的院子，在門口不覺，一進來，才發現芙蓉苑和她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那些花花草草不見蹤影，左手邊是一排小小的竹林，右手邊一座涼亭，裏麵一個躺椅，旁邊的圓桌上放著茶具和一本書。

綠色的草坪中間，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直通沈璃的小樓。

沈氏有些恍惚，她已經記不清楚有多久沒來過沈璃的院子。

每次走到門口，想進來坐坐，總是被各種事情影響。

沿著小路，沈氏踏進屋內，一樓的布置簡潔明了。

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書桌，上麵放著筆墨紙硯，後麵是一排書架，上麵放的滿滿當當。

屋子正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圓桌後有一架屏風，後麵放著矮榻，應該沈璃小憩的地方。

和沈柔屋子裏的堆滿的衣服首飾形成強烈的對比。

沈氏抬腳，沿著長長的樓梯，走向二樓沈璃的臥室，二樓有三間房，沈璃睡在最左邊。

按照以前的記憶，沈氏徑直走向左邊的屋子。

''吱呀''一聲，門開了。

沈氏放輕腳步，慢慢走向床邊。

沈璃臉上泛著紅暈，額頭滿是汗珠，呼吸平穩，睡得正熟。

沈氏拿起帕子，溫柔的替她擦去額頭的汗珠，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她拚死生下來的。

那時候她多想每天抱著她，可她的身體不允許，她等啊等，好不容易身體好起來，又有了沈柔。

更是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沈柔，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大女兒已經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

每次她都想靠近沈璃，又總是莫名其妙把沈璃推的更遠。

沈璃為什麽就不能像柔兒一樣聽她的話，事事順著她呢。

總歸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和柔兒相比，性子總是差了點兒。

替沈璃掖了掖被角，沈氏起身離開。

聽著房門關閉的聲音，沈璃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摸了摸心口，那裏有點疼。

剛到後麵的小巷子，沈璃依稀聽見沈氏的聲音，來不及將身上的衣服換掉。

想到衣服是墨逸塵紅顏知己的，沈璃想也不想脫了下來，還是穿她自己的衣服比較習慣。

隻是這衣服有些不好處理，扔了吧，不是自己的，還回去吧，她穿過了。

改天問問墨逸塵再說吧，隨手把衣服塞進櫃子深處。

沈氏從沈璃房間下去，春芽和那個機靈的小丫鬟還被按在地上。

“放開她們，”丫鬟婆子們聽見沈氏的吩咐，齊齊鬆手候在一旁。

沈柔看見沈氏眉眼溫柔的走出來，就知道沈璃在房裏，一臉擔心，“娘，姐姐怎麽樣？”

“還好，你不用進去，把你姐姐吵醒就不好了，讓她好好休息。”

沈柔恨得牙癢癢，怎麽她就一下沒跟著，這個黃臉婆對沈璃態度就變了。

不行，她得找表哥商量一下，她要讓沈璃爛在泥裏，永遠沒辦法翻身。

沈柔滿臉猙獰，定定的望著一處，看的沈氏心裏隱隱不安。

這個二女兒向來溫柔懂事，今天這是怎麽了？

“柔兒？可是哪裏不舒服。”

沈柔一下回神，又恢複平時那副乖巧的模樣，眼淚說來就來，“我隻是擔心姐姐。”

看她掉眼淚，沈氏的心都快碎了，趕緊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你姐姐有春芽她們照顧，沒事的，走吧，想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栗子雞。”

沈柔破涕為笑，親熱的挽住沈氏的胳膊，將頭靠在她肩膀，“娘對我真好。”

沈氏點點她的鼻子，“小饞貓。”

母女兩親親熱熱回沈氏的院子，完全忘了還在生病的沈璃。

二樓的窗戶邊，一道嫩綠色的身影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冷漠的轉身消失不見。

跪在地上的春芽見怪不怪，一旁的小丫鬟倒是為沈璃打抱不平。

“春芽姐姐，夫人怎麽能這樣，大小姐還病著，也沒說親手煮給大小姐吃，說是來探望，連點心都沒放下，這探的哪門子病。”

“慎言，這裏可不是大街上，隨便你怎麽嚼舌根，走吧，去看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