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鳳儀宮內，皇後不緊不慢的用膳，小太監跪在一旁。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他的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變得麻木。

皇後喝了口乳鴿湯，滿足的點頭。

“這湯不錯，讓禦膳房再做一份，送到軒兒那裏去。”

“是，娘娘對殿下真好。”

“他是本宮的兒子，吃的用的自然要極好的。”

談笑間，一道人影從鳳儀宮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娘，大事不好了，明王殿下出事了。”

皇後的手一滑，乳白色的湯撒了出來，流的滿桌子都是。

身旁的貼身宮女見狀大聲斥責，“娘娘麵前大呼小叫像什麽樣子。”

來人是鳳儀宮的太監總管，顧不上她的斥責，跪在皇後麵前。

“娘娘，王爺遇刺，身受重傷。”

皇後抓過桌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暗衛呢？侍衛呢？他們是乾什麽吃的？通通都給本宮拖出去杖殺。”

皇後的胸口劇烈起伏，緊緊抓著身旁侍女的手臂，尖銳的指甲刺進肉裏。

侍女眼眶通紅，垂著頭不敢出聲。

“娘娘，不好了，沈家二小姐沈柔被人發現和府裏的下人幽會，現在整個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又一個小太監匆匆而來，跪在總管身後，焦急稟報。

皇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身旁的侍女趕忙將她扶住。

沈柔的身份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她可是用來串聯文家和軒兒重要的紐帶，這下，全都完了。

“啟稟皇後娘娘，老夫人在城外上香的時候遇刺，目前並無大礙。”

“娘娘，文家大公子文思遠在萬花樓被……被一位肥胖女子坐斷了四根肋骨。”

“剛剛回京的二房公子文思明，在醉仙樓和一名醉漢起了衝突，手臂被劃傷。”

“……”

事情一件一件如雪花般飛進鳳儀宮，皇後的臉由青轉白再變黑。

視線冷冷落在角落的小太監身上，那目光，恨不得吃了他。

從牙縫裏擠出裏擠出幾個字，“來人，帶沈小姐過來，陛下有請。”

沈璃跟在嬤嬤身後進來的時候，鳳儀宮內的空氣冷的嚇人。

規規矩矩給皇後見禮，“見過皇後娘娘，不知娘娘叫臣女來有何吩咐。”

“本宮還想留你用晚膳來著，奈何陛下有事傳召，隻能等下次了。”

“多謝娘娘厚愛，改天再來拜見娘娘。”

沈璃垂著頭，語氣恭敬，眼裏布滿寒霜。

皇後隨意擺擺手，角落的小太監鬆了口氣，撐著麻木的雙腿起身。

“多謝娘娘。”

眼看著沈璃跟在太監身後離開，皇後壓抑的怒火傾瀉而出。

手一掃，桌上的碗碟紛紛掉落在地。

“去給本宮查，到底是誰敢對我文家出手，查出來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離開的沈璃跟著太監，在黑暗中穿過層層宮牆，來到禦書房內，屋內亮如白晝。

“臣女沈璃參見陛下！”

皇帝的聲音沒有如預料之中響起，沈璃摸不準他的想法，垂著頭安靜的跪著，耳邊傳來寫字的沙沙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禦書房外漆黑的天空開始泛起魚肚白，沈璃就這麽在禦書房內跪了一夜。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沈璃水米未進，雙腳早已沒了知覺，渾身僵硬。

皇帝放下手裏的筆，像是剛剛發現沈璃似的。

“瞧朕這個記性，批改奏折一時沒注意，倒把你忘了，難為你跪了一夜。”

“陛下為百姓操勞，一夜未眠，實乃百姓之幸。”

皇帝輕輕晃動著手裏的珠串，神色晦澀不明。

“你倒是比你爹那個莽夫會說話，那你就說說皇後如何？”

手緊緊抓著身側的衣角，沈璃稍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我等凡夫俗子豈能望其項背。”

皇帝似乎失了耐心，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

“那你為何不願意嫁給明王？我可是聽說皇後承諾你，那個位置……”

沈璃的手心被汗水浸濕，心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