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豎起耳朵,生怕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談話。
文丞相的聲音老了十幾歲,像是被砂紙磨過,嘶啞中藏著深深的無力感。
“那個孩子在哪兒,陛下不是心知肚明?何必來問老夫?”
上麵的沈璃看不清楚文丞相的表情,隻能聽見他略帶嘲諷的話。
“那咱家換一個說法,當年陛下命你處理掉那個孩子,丞相大人可曾照辦?”
文丞相垂著頭,渾濁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地麵。
“自然是照辦,皇命不可違,這一點老夫還是清楚的。”
夾著嗓子的笑聲從下方的屋內傳來,沈璃隻看見一雙肥胖白皙的手,上麵長長的指甲十分尖銳,就這麽輕輕一揮。
身穿鎧甲的士兵上前,粗魯的將文丞相從床上扯了下來。
士兵抽出身側的佩刀,在文丞相的手指上一劃。
薄薄的皮肉被劃開,鮮血滴滴落在地麵,綻放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壓抑的慘叫聲差點震破沈璃的耳膜,下麵文丞相的左手手指全部被劃開,露出裏麵的森森白骨。
坐在文丞相不遠處的人,舉起手欣賞著指甲上新塗的顏色,聽著文丞相的慘叫聲,滿意的點頭。
隨手一揮,士兵停下手裏的動作,恭敬的退到一旁。
“文丞相,明人不說暗話,你將沈柔送進沈家,為的不就是沈自山手裏的東西,要是那個孩子真的死了,那東西你拿來可沒用。”
沈璃趴在房頂的手下意識握成拳,心臟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拚命的跳動,想跳出胸膛。
邊上伸過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手心一點點往裏擠,最後十指緊扣。
沈璃歪過頭衝著墨逸塵笑笑,按捺住內心的波濤洶湧。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拿著沈自山手裏的東西登上那個至高之位,是她想岔了。
可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父親從未提起過。
連皇帝都對那人的身份忌憚到如此地步,更是在那人還是嬰孩的時候就下此狠手。
難道上輩子她死後,還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按照下麵的說法,文丞相支持的人很可能不是蕭明軒,而是那人口中的那個孩子。
就在沈璃心中的想法翻飛的時候,房頂下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些年老夫一直活在陛下的視線之內,做的什麽事情陛下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忍著手上刺骨的劇痛,文丞相閉上眼昂著頭,似乎是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皇後娘娘幫了你不少,這些年你在前朝,皇後在後宮,都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你文丞相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誰知你還不滿足,竟然敢背叛陛下。”
男人的聲聲指責猶如石沉大海,文丞相依舊昂著頭,一言不發。
氣的男人的手掌重重拍在身側的桌子上,指著文丞相的鼻子。
“既然如此,咱家就送你上路,來人,將這個不忠不義的老匹夫給我......”
男子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外麵響起一道同樣狹長尖銳的聲音。
“太子殿下到。”
沈璃的目光順著聲音望去,瞳孔猛的一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