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該讓素雲給揚州寄信,若降了米價,她重來以來的圖謀就毀於一旦！</p>
如果抬了米價,她便可賺得盆滿缽滿。</p>
就是不知道揚州現在怎麼樣了,現在再捎信過去還來不來得及……</p>
沈妙儀一會兒驚一會兒疑,事不宜遲要去見素雲,卻被院裡幾個不長眼的丫鬟婆子攔住——</p>
"二少夫人,上回就是沒看住您,這回您真不能再出去了。"</p>
"是啊,再讓您出去,奴婢們的月銀都要扣完了。"</p>
丫鬟婆子攔成一排,不讓她走。</p>
沈妙儀言語中滿是憤怒,"我也是這府中的主子,憑什麼不能出去,我肚子裡還懷著國公府的長孫呢！"</p>
丫鬟們麵麵相覷,且不說長不長孫不孫的,就憑二少夫人喜怒不定的情緒,也不能放她出去啊。</p>
冬兒站出來,"就是為了您肚子裡的小主子,還請您安生些,整日裡陰晴不定,跑出去若害了小主子,奴婢們可都擔待不起,二少夫人還是回房裡休息吧。"</p>
沈妙儀發現這幫人油鹽不進,乾瞪兩眼,想到新的對策,轉身回了屋裡。</p>
等到小丫鬟將晚膳拿進來的時候,她褪下成色普通的玉鐲子塞進小丫鬟手裡,在小丫鬟拒絕前,好聲好氣道："我不出去,連累不了你,你隻需要幫我給素雲遞給話,這鐲子就是你的了。"</p>
小丫鬟低頭看看鐲子,經不住誘惑的年紀遇到了沈妙儀,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一邊點頭,一邊將玉鐲子摘下放下裡衣口袋裡。</p>
見狀,沈妙儀露出了得逞的笑。</p>
*</p>
素雲在大通鋪裡養傷,白日裡也沒安排活計,她打定主意今日要向沈桑寧坦白一切。</p>
可惜,聽丫鬟們說世子夫人很忙,這才耽擱了。</p>
直到傍晚,她起身準備去青雲院時,同寢的有兩個丫鬟當值完回來了,還一邊說著今日的八卦。</p>
"方才你是沒瞧見,世子夫人坐在那裡都不需要說什麼,那些個平日裡眼高於頂的大人們,根本都坐不住了。"</p>
"雖然我不懂主子們的事,但能看出來,世子夫人不僅心地善良,還有本事。"</p>
"據說世子在籌集的,是要送往揚州的善款,這些大人們被百姓捧著,拿點錢怎麼還娘們唧唧的。"</p>
"這種話,也就我們私下說說,不可以說到外麵去。"</p>
兩人聊著,素雲在房中呆了一日,自是什麼都不清楚,聽完揚州字眼,忍不住疑惑道："什麼善款"</p>
其中一個丫鬟轉過臉來,"就是給揚州捐款啊,昨夜揚州發大水了,現在莫說是京城了,隻怕是全天下都知道了,可惜像我們這種三等丫鬟,月例銀子不多,否則我都想去捐些錢呢,我若有達官貴人的萬貫家財,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捐。"</p>
喋喋不休的假設性話語,素雲自動忽略了,耳邊仿佛隻有關鍵詞在重複：</p>
揚州發大水。</p>
揚州怎麼會發大水,為什麼是揚州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充斥在素雲腦海中。</p>
她忍不住擰著眉,心跳突突的,似乎有什麼細節,沒有被她抓住,撓得她內心慌亂,她極力去想。</p>
忽地記起沈妙儀這幾日的異常,以及前陣子囤的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