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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陷入到發情期的雌蟲像是一塊炙熱的烙鐵,肌膚緊緊相貼所帶來的潮熱,比任何一次精神海中的精神力相接都要來得洶湧和猛烈。

蘭登將信息素度入雌蟲的口中。

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是……

這是見效最快的,

家裏真的連一支抑製劑都沒有,而再去買根本都來不及。

原本像是脫水的蔫噠噠的蕨類植物,在蘭登俯下身去的那一瞬,就如同吸取到足夠的陽光雨露一般,急切地湊近。

……

蘭登一邊扶著浴缸壁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然後單手抽了一條寬大的白色浴巾,把漸漸平靜下來的雌蟲包裹起來。

之所以知道他恢複了意識,是因為他從如小獸般毫無章法啃咬漸漸變成了帶著些試探的溫熱舔舐。

唇瓣已經被咬出一個紅紅的印記,手指微微觸碰,還會有些微的刺痛感。

那是被吮吸地過分留下的痕跡。

他明明是主動俯就的那一個,卻因為那好脾氣的遷就,被掠奪、被索取,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蘭登在鏡子邊甩了甩頭,把濕透的衣物換掉,然後用毛巾擦了擦不知是被汗還是水濺透的發絲。

浴室裏安靜地可怕。

雌蟲的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他似乎已經清醒了一點,所以遮住了眼睛,不太敢看他。

雖然粉紅的潮汐已經褪去,但是他耳朵尖上的那一抹紅卻一直未褪色,反而像是落在雪地的一片紅梅花瓣,更加明顯了。

良久。

“閣下為何要這樣?”雌蟲的聲音微微嘶啞,還帶著未褪的鼻音。

但他撐著酸軟的脊背坐了起來。

喉嚨深處仍湧動著蜜一般的甜,他說的每一個音節,都忍不住幫他再回味一遍。

像是燃燒滿業火的地獄突然降落甘霖,如同寸草不生的荒原瞬時拂過春風,萬年積雪的冰川盛開雪蓮——

難以置信的驚喜就這樣降臨在他的身上。

原本難熬的一分一秒此刻卻如同白駒過隙一般飛逝而過,霍爾斯垂下眼。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無所得,沒想到卻被妥善安撫,那些焦灼與痛苦就這樣被輕易趕走。

他為何會這樣?

不是、厭惡他嗎?

蘭登嘆了一口氣。

“不是。”

他對雌蟲的心音徑直做了回答。

“沒有討厭過。”蘭登用半濕的毛巾,將雌蟲濕漉漉的金發擦拭乾淨。

是的,沒有討厭過。

如果真的厭惡,他怎麽可能會把他帶回家來呢?

明明……他就是想和這個世界劃清界限,減少羈絆的。

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蘭登的心仿佛被一根細細的尖刺刺了一下,變得柔軟了許多。

人怎麽可能是完全的理性動物?

蘭登垂下眼。

他將雌蟲帶回來的時候,他破破爛爛,冷漠尖銳;而在自己的照料下,被翳蒙住的雙眼日漸變得明亮,傷口開始結痂,神情變得放鬆舒適。

不知何時,他還悄悄收起了自己身上的尖刺,仿佛從玻璃殘渣變成了一塊鬆軟可口的小蛋糕。

他不希望自己養好的雌蟲,在曙光來臨之前,因為自己的不恰當對待,而開始自己折磨自己,重新陷入到那冷漠糟糕的境地中去。

“我買下你是想要練習精神力梳理沒錯,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好起來。”

蘭登抿了抿唇:“我隻是希望你能好起來。”

蘭登覺得,霍爾斯是一隻好雌蟲。

他心地善良,知恩圖報,即使是拖著一副破爛的身體,他也會將他手頭所能看到的事情竭力做到最好。

他從來沒有過什麽壞心思,不應當被那樣隨意地對待。

他遭受了可怖的懲罰,所以有些應激,蘭登常常發現,在自己揚起手想要拿些什麽或者忽然站起來的時候,雌蟲都會繃緊了身體,等發覺環境安全再慢慢放鬆下去。

蘭登與他分享自己所做的每一餐食物,在嘗到自己喜歡的滋味的時候,他的眼睛會閃閃發亮;而在蘭登懶得做飯,想要用營養液對付一下的時候,雖然失落,但他也會安靜地接受。

這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室友,一位省心的病人,也是一個可愛的……朋友。

霍爾斯坐起來。

他仿佛明白了一點什麽。

又仿佛沒有弄清楚。

但是他知道錯了。

傷害自己的身體也是不允許的。

霍爾斯看著漂亮的雄蟲閣下。

但他知道,雄蟲閣下說,他並不討厭他。

他這些天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

既然不討厭的話……他再努力一點,慢慢會變成喜歡也說不定?

**

門外突然響起門鈴。

蘭登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今天是檢測日!我得出去了,晚點才能回。”

他頓了一下,想起菲爾德的話。

要多帶病人出去轉轉。

來了這麽久,霍爾斯還沒有出去過。

他轉過頭,問:“……你要一起嗎?”

蘭登匆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裝扮,確保沒有問題之後,這才跑過去開了門。

“蘭登,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打開門,外麵是菲爾德。

他穿著一身全新的法袍,袍子是由真絲織就的,上麵別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星章。

和蘭登的空星不同,這顆星章象征著他已經邁入了高等級雄蟲的行列。

雖然菲爾德已經提前完成了任務,但出於對蘭登的關心,他這一次準備一同前去觀禮。

一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

“沒想到來了蟲星,我們兩個還能體驗一回考試焦慮。”

菲爾德搖了搖頭,轉頭問蘭登:“你的精神力鍛煉得怎麽樣了?”

這次檢測至關重要,關係著蘭登的精神力評級。

在他們第一次進入聖殿的時候,他們檢測過精神力的儲備量。

初來乍到的兩隻雄蟲能有什麽精神力呢?於是二人的等級都被定成了D。

但克雷德聖殿並沒有放棄他們。

蟲星也有先例,在蟲神指引下來到的雄蟲閣下都會經歷一段時間的過渡期,然後才漸漸展露出他們的天分。

克雷德聖殿很大方地給了二人三個月時間,菲爾德已經提前超額完成了任務,便隻剩下蘭登需要麵臨檢測了。

蘭登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這新鮮的空氣。

蟲族神奇的精神力,來源於他們與空氣中分子的溝通。

那些神奇元素會感知到雄蟲的召喚,然後爭先恐後地湧進他們的身體。

對空氣中元素的瞬時轉換能力會影響他們的評級,熟練的運用能力也是。

初始評級中,蘭登無限接近於C,而菲爾德不過是一個D級末等。

但經歷了三個月的時光,菲爾德已經摸到了B級的門檻並成功升級,而蘭登卻仍在原地止步不前。

菲爾德曾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讓他們拉開差距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菲爾德身體力行地梳理了許多雌蟲,而蘭登還在原地踏步。

如果這一次蘭登沒有在檢測日來臨前展示出足夠的實力,不僅會中斷供給,連單獨的小屋也很難保證。

蘭登摸了摸自己的鏤空項鏈,但這一次梳理合格的話,他就能把這顆象征著等級的星星換成實心,擁有許多新的權限,比如乘坐星際列車,購買高星級藥品等等。

“說真的,要是你還沒有辦法升級的話,就用我的辦法好了。高等級雌蟲的精神力可以直接被你的精神力觸手吃掉,他們的精神體很強大,流失掉一些精神力不算什麽。”

菲爾德開玩笑似的說道。

但很快,他發現了不對勁。

一直以來,蘭登的唇瓣都是軟軟的肉粉色,今天怎麽突然深了一個色號?

咦,他唇角的破損是怎麽回事?

這驚人的新發現讓菲爾德心裏癢癢的,很想要拉著蘭登的手八卦一下,然而蘭登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隻雌蟲。

唔。

菲爾德摸了摸下巴,從雌蟲的身上掃視一圈。

懂了。

菲爾德的視線識趣地從雌蟲那殷紅如血的唇瓣上挪開。

蘭登也將手抵在唇邊,掩飾性地咳了一聲:“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

**

他們搭上了小型機甲,雌蟲飛行員會將他們送到目的地。

一路上霍爾斯都透過舷窗往外看,讓蘭登不由得有些擔心他的眼睛。

他遞過一副墨鏡,讓霍爾斯戴上。

“謝謝。”霍爾斯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墨鏡。

不得不說,戴上這個小裝飾之後,他身周冷酷的氣質上升了一個level,簡單的白衣黑褲,顯得特別帥氣。

不一會兒,聖殿出現在了前方。

他們從機甲上下來,迎麵而來的是一隻很令菲爾德討厭的雄蟲。

威勒。

兩人目光相接,威勒挑了挑眉,菲爾德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露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來。

“喲,菲爾德?你和蘭登還這樣親密?”

他的目光掃過霍爾斯,嗤笑道:“怎麽就帶一隻雌蟲?怕不是窮酸到了連雌蟲都共用一隻吧?”

這隻紅發雄蟲昂著腦袋,惡意的視線從蘭登身上掃視而過,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身後跟著不少雌蟲,但都神情冷漠,看起來萎靡不振,衣領下方的雌奴頸環都閃著隱約的藍光。

他們被限製得很死,隻要威勒一個手勢,就隻能痛苦地匍匐在地。

蘭登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率先踏入了正殿。

這樣的無視令威勒的心情瞬間變得糟糕了起來。

他很不喜歡蘭登和菲爾德兩隻雄蟲。

在他們沒有到來之前,憑借著還算過得去的長相和不錯的出身,威勒一直是克雷德聖殿中的佼佼者,無數的雌蟲排著隊供他挑選。

但蘭登和菲爾德到來之後,他們那軟弱的做派完全顛覆了伽瑪星係的雌蟲對雄蟲的想象,原本就做的有些過分的威勒在他們的對比下,簡直就像是一個癖好虐蟲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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