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第35章

蘭登給霍爾斯買了他想要的那個終端,但是根據物流信息的顯示,最快也得明天才到。

這終端的型號並不常見,所以星網說還要調貨,請他稍安勿躁。

蘭登倒是不介意,他就是怕霍爾斯著急。

“你能聯係到弟弟嗎?”蘭登問:“你記不記得他的號碼?要不要先用我的終端試一試?”

“不用。”霍爾斯搖搖頭。

“科林的終端肯定也是被長期監視的,如果他的終端有異動,那麽軍團的蟲肯定第一時間能收到我沒有死亡的消息。”

這也是他隻敢用聖殿的內部通訊聯係的原因。

那天之後,他查看了門禁終端,上麵顯示有一個回撥電話,不過因為他拔掉了聲控線,所以變成了靜音,這才沒有接到。

不過這讓他也暫時安下了心。

科林還在聖殿。

他應該是好好的。

但霍爾斯不敢回撥第二次。

一個偏遠星係的雄蟲偶然播一次號不會被記錄,如果頻繁聯係,那麽聖殿的工作蟲也會進行登記的。

他不想讓科林陷入到額外的麻煩。

科林很乖,應當不會惹出什麽事。

他拿到終端之後,就有錢支付去雅各布星係的船票了,他們很快就能見麵,不急於這一時。

既然霍爾斯有打算,蘭登也不多嘴了。

他把登記的日子定在明天。

今天回來的路上,他又接到了很多雌蟲的殷切示好,他就像是掉進了盤絲洞裏的唐僧,走在路上總覺得有妖精要來糾纏他。

還是家裏這一個好,知根知底,還不作妖。

是個好蟲蟲,適合假結婚。

蘭登不知怎麽地,有些耳熱:“那咱們……就說定了?”

“嗯。”霍爾斯也紅了耳朵。

**

從上次在客廳休息之後,霍爾斯就決定在客廳安家。

外麵也有一個洗漱間,總是麻煩雄蟲繞遠路總是不好,所以他就把自己的一應用品搬到了外麵。

霍爾斯給沙發鋪上了墊子,然後將自己躺了上去。

他今晚竟然有些失眠。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胸腔裏心臟砰砰跳動,速度越來越快。

腦袋也一直很清醒。

這種感覺……叫做興奮嗎?

霍爾斯翻了個身。

他看向那扇小門,那是雄蟲蘭登的房間。

或者說,到了明天,那就是他雄主的房間。

霍爾斯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攥住了毯子上的流蘇,不自覺地將它們搓成了一團。

如果蘭登正式成為了他的雄主,他們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

霍爾斯按捺住心中的躁動,他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氣。

他必須要提前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自己會恢複好。

他看向廚房上方的儲物櫃,他記得……那裏似乎有一些透明的塑料膜?

霍爾斯輕聲下了床。

他站在客廳中央,側耳傾聽,確定雄蟲房間沒有傳來聲音。

應當是睡著了。

霍爾斯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打開了櫥櫃門,然後拿出一卷塑料布,鋪在沙發上。

窗簾統統都拉好,燈也關掉。

霍爾斯放出精神力查探了一圈,確定了環境很安全。

他的手心出了一點汗。

玻璃渣並不是什麽太可怖的物品,倚靠他的自愈能力,以及雄蟲給他帶來的恢複藥膏,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已經恢複到了最佳狀態。

但是還不能完全確定。

霍爾斯沾了一點藥油,很快,掌心的體溫將藥膏融化,變成了淋漓的一點水光。

……

窸窸窣窣的塑料摩擦聲響起,霍爾斯有點緊張。

他不知道雄蟲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反鎖住房門,所以他尖著耳朵,想要聽見任何一點聲音就立刻停下來。

但是他神經高度緊張之下,總覺得雄蟲下一秒就要從房間出來了。

不,不會的。

霍爾斯儘力讓自己腦海空白,不要因為精神力太過興奮而打擾到雄蟲的安眠。

但是思維明明就是最控製不住的東西,越是難耐,他越是忍不住要想。

……

雄蟲的指尖白嫩得仿佛天山上的雪蓮花瓣,指尖還帶著一點淡淡的份。

修長的指骨,骨節分明,長度也……適中。

他閉上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雄蟲閣下給他的檢查。

糟糕,好像更興奮了。

……

霍爾斯來到洗漱間,用最小的力氣打開水流,悄悄清洗掉自己指尖的那一點黏膩。

他垂下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耳朵很紅,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他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皺了皺眉。

傷疤還沒有完全掉。

如果能好全了再讓雄蟲閣下看到就好了。

雄蟲閣下……會嫌棄他嗎?

**

又是輾轉了很久,霍爾斯才勉強睡著。

他這天晚上,他忍不住在夢中再次審視和打量自己的身體。

原來他認為,傷疤都是雌蟲的榮耀,這是和異獸征戰過的榮譽勳章,是在格鬥場和同伴比拚時留下的戰績證明,並且肆意嘲笑過那些受點傷還要用藥膏的雌蟲同伴,過幾天就恢複的小傷口還緊張兮兮乾什麽。

但現在……

他竟然覺得,僅憑自身的恢複能力還不夠。

確實,藥這種東西發明出來是有道理的。

他不能因為別蟲體質較弱就歧視他們。

霍爾斯在夢裏給自己上了一大堆藥。

並且他忍不住在想……

要是雄蟲閣下能幫他上藥就更好了。

他堅決唾棄之前攥著藥膏將蘭登拒之門外的自己。

太虛偽太清高了。

他之前為何那樣?

**

霍爾斯陷入了淺層的睡眠,而夢境更是潛意識的體現,更鏈接著他的精神力。

精神力觸手感知到精神圖景的另一個幻想對象,那不是它們饞了很久的小月季嗎?

對他們來說,信息素就是旱了三月終於灑下的那場甘霖,還是帶著花香的甜露,一日不見就想得不行,現在都幾日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都覺得精神主體是個大廢物,早就開始醞釀著再來一場暴動了。

精神力太活躍,順著那殘缺的精神體裂隙一下就偷偷溜了出去。

香香甜甜的小月季讓精神力觸手們饞的口水滴答。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和小月季交流過了。

他們直接在晚上瘋狂敲門,然後順著門縫偷溜了進去。

幾乎是在精神力觸□□狗祟祟纏上他腳踝的一顆,蘭登就有所察覺。

他並不是吃素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實際運用之後,他已經弄明白了信息素和精神力釋放的方式,也能夠運用其進行一些小小的反擊。

而雄蟲的精神力本來就特殊,他們天然對雌蟲形成壓製,是以蘭登並不怕它。

蘭登也放出幾縷精神力,像是擼貓一樣對著霍爾斯的精神力觸手一頓捋。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來找他是做噩夢了?

有了之前幾次的經驗,蘭登也知道,有時候霍爾斯自己都管控不住自己的精神體,常有些不服管教的精神力偷偷溜出來,這也是他精神體受損的體現。

看來要加大精神力梳理的力度了。

蘭登感知了一下客廳的霍爾斯的情緒。

嗯,黃色的?

這代表什麽意思?

藍色代表憤怒哀傷,橙色代表激動興奮,紅色有著淡淡的警告意味,白色是高度緊張注意力集中,那黃色呢?

蘭登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順著精神力觸手的方向,放了一絲感知進入。

反正是霍爾斯的精神力先過來邀請他的。

於是蘭登應邀前往。

時隔多日,他再次踏入到了雌蟲的精神海。

雌蟲的精神海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黑色的肥沃土地,還有漆黑的小房間。

哦不,已經不能說是漆黑的小房間了,他精神圖景中又發生了變化,現在那個房子已經和他們的居所一模一樣了。

蘭登走進花園,看見自己上次扔在這兒的鏟子,有些不好意思。

確實,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給雌蟲做過精神梳理了。

他應當經常過來鬆鬆土的。

蘭登將那些精神海的陳屙撬開,讓下麵的精神力浮上來透透氣。

蘭登心念一動,在這片沉黑的土地上播下了些許花種。

這些白色的種子也是他的精神力變幻而成的,他可以用這些種子做基點,潤物細無聲地幫霍爾斯進行梳理。

就像是種子會生根發芽,蘭登的精神力也會一點一點吞噬掉那些受損區域,然後讓這片圖景變得更加美麗。

等下次來,說不定能開些花兒。

蘭登站在門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不過,想起來今天那道黃黃的腦電波,還有變成黃色的精神力觸手,不由得有些疑惑。

今天不知道雌蟲在想些啥。

霍爾斯在哪?

蘭登推開門,發現霍爾斯不在客廳。

霍爾斯也不在花園。

在他房間?

蘭登推開自己的房門,一眼就看見了霍爾斯。

和白日裏他的嚴肅淡然不同,霍爾斯看上去有些驚慌。

他在塗藥呢。

襯衣隻套了一個袖子,露出了大半的脊背。

見到蘭登進來,他慌忙把另一個袖子套上。

“雄、雄主。”他站起來,像是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來了,耳尖變得通紅,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這個稱呼。

“嗯……”蘭登臉也有點紅。

要不是白天他提出要讓霍爾斯和他假結婚,此刻他也不會這樣叫。

蘭登看了霍爾斯好幾眼。

原來……他竟然是不抗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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