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著撣了撣自己的立領,慢悠悠道:“大人為何如此言重?比賽前也說了,掉下場才算輸,孤的這名武士既沒下場,怎麼就不能繼續打?怎麼就算奸計了?”
“你西陵如此詭計多端,實在叫人很難不懷疑結盟的誠意是真是假!”
嘉康帝聞言皺了皺眉。
“不過一場小小的比武,怎麼與盟約扯上了關係?”
“簡直厚顏無恥——”
“陶卿!”
嘉康帝叫住了他。
他現在急需一個乾將,是布衣最好,他也可惜羅舜那樣的好苗子,但與西陵的友約,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兵而毀了。
“陛下。”
湯匈站了起來,溫和地對嘉康帝賠禮道歉。
“王子是護短之人,說話衝了些。其實,這並非我方本意,這武士名叫厝巴,最是好勝魯莽,不聽指揮,剛剛落了下風,便惱羞成怒,使了詐。這事是他一意孤行,我與王子王女都不知,實在罪過。
“回去定會嚴懲於他,請陛下恕罪。我這就叫他下去。”
“厝巴,”湯匈厲聲道,“還不退下!”
厝巴無所謂地把流星錘往肩頭一掄,轉身便要走。
“等等!”
一道黑影躍出,淩空打了幾個旋,輕盈卻穩重地落於場中。
謝容鈺抬起淩厲的眉目。
“我跟你打!”
場上突然安靜下來。
蘇安璃一直抿著嘴,突然大喊:“贏他!”
像水壩破開了一塊石頭,緊接著,大河決堤。
“贏他!贏他!贏他!贏他!”
目光如火如星,點點聚成火原與星河。
人聲如水流,一股兩股,千股萬股,彙成大江大河,憤怒、激動的情緒如浪滔天,洶湧而來,在謝容鈺的身後,凝聚成千軍萬馬的氣魄。
謝容鈺十個指節握起,發出哢哢的聲音。
“來打。”
他低沉的嗓音吐出這兩個字。
緊張的氣氛彌漫開。
謝瓊韞的心提到嗓子眼。
如果,如果謝容鈺出事的話,爵位就有望落到二房手裡了……
順王藏在人聲中大聲呼喊:“謝容鈺!搞死他!彆留情!”
“搞他!搞他!”
厝巴露出一口大牙,哈哈大笑,用西陵話嘰裡呱啦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順了順流星錘的鐵鏈。
“他在喳喳些什麼?”
蘇安璃道:“他在問,‘你用什麼武器?’”
“哦!”順王看了看,也道,“是啊,謝容鈺要用什麼武器啊?”
“照這麼看,”單右抱臂,凝視著場中,“是赤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