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看著她，一邊眉毛揚起，點破她的小心思：“原來你也怕功課不好挨罵啊。”

“我沒有，”蘇安璃道，“燕先生說了，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動歸靜，動手動腳的，不如靜坐入定，讓真氣在身體裡運轉一個小周天。”

沈翊輕輕揪她的耳朵：“你把想偷懶解釋得很好。”

蘇安璃哈哈笑。

不過射箭不管是力道還是準度，都不是一日能有進益的，何況蘇安璃確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沈翊帶她射了大半天，箭滿場亂飛，到了後麵終於能射到靶子上，把蘇安璃高興得蹦蹦跳跳。

末了沈翊給了她一本小冊子，上麵都是挽弓射箭的人物圖，還有小字講解，蘇安璃認出這是沈翊的筆墨。

“弓箭適合遠攻偷襲，正麵則不適用，下回，孤再教你防身的招數。”

“防身的招數？”

“嗯。”

沈翊把弓箭交給下人，與她並肩往外走。

“你在外遊學了幾年，可曾挨過打？”

“沒有，倒是在書院，跟同窗打過架。”

沈翊眼睛微微睜大：“你還打過架？”

“嗯。”蘇安璃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跟我打架的，現在就在翰林院當官呢。”

“為什麼打架？”

“他考試沒考過我，生氣了。”

“打贏了嗎？”

“贏啦。”

賀鵬那人嘴壞，脾氣不好，然而真計較起來，人卻不壞。那次打架是他先推了她一把，後麵就是她單方麵在毆打他，賀鵬很生氣，但沒怎麼還手。

沈翊評價道：“他真弱。”

蘇安璃反問：“殿下打過架嗎？”

“那可太多了。”

身為皇孫，他打架的對象主要是堂兄弟，更具體一點，主要是寧王世子秦隗。

那時壽王妃處境艱難，遭到其他王妃暗暗的嘲諷，寧王世子更是直接嘲諷到明麵上，當麵說他母妃壞話，沈翊一拳揍掉了他三顆牙，追著把寧王世子打成了豬頭。

後來嘉康帝主持公道，他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他不該揍秦隗那麼狠的。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不能留下那麼多痕跡，給人留把柄。

所以後來他換了種打法，任怎麼打秦隗身上都沒有一絲傷痕，秦隗哇哇哭到嘉康帝跟前告狀，最後被罵栽贓兄弟，又挨了頓罰。

蘇安璃聽得哈哈笑，好奇地問：“沒有傷痕，是怎麼打的呀？”

這怎麼講？沈翊皺眉，總不能給她示範一下吧，那多疼啊。

“長兄。”

沈翊正要說話，忽然被打斷，轉頭看端陽郡主正立在不遠處，神態莫測。

她微微笑，聲音很輕柔：“母妃擺了個小宴，著我來喊你過去。”

“就來。”

沈翊轉頭看向蘇安璃，神色突然冷淡下來，口氣也變得公事公辦。

“孤說的，都記住了？”

蘇安璃得了暗示，十分謙恭地低頭彎腰，作聆聽狀。

沈翊把書再次遞來，她也是雙手高舉過頭頂，接過的，然後低頭送沈翊離開。

看他們如此，端陽郡主懷疑的目光才逐漸消失，再不看蘇安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