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祖父不要啊!”
謝允安道:“爹,聲望毀起來容易養起來難,您難道真的要為了她,觸怒儒林文士嗎?”
謝老國公臉緊繃:“我就想問問她,為何要這麼做。”欺世盜名,在文人之中,到哪兒都是要被唾棄的存在。
曹氏抿了抿嘴,道:“爹,我們家不要跟她扯上關係的好。我娘家來人說,外麵已經給蘇安璃列了十宗罪,什麼欺君罔上、褻瀆聖賢、攪弄科舉、恩將仇報、不貞、不孝、不義……”
“一派胡言!”
嗬斥她的是韓望,他悲憤道:“蘇家那家子根本就不是好東西!小姐那麼做,隻是為了給她的養父報仇!”
“什麼仇要砍手砍腳,把自己的大伯都弄死啦?她就是狠毒!”
“小姐沒做這些事!二夫人,愚民也就罷了,你竟也篤信這些無稽之談!”
“夠了!”
謝老國公喝住他們,謝允安勸道:“父親,明日便是三司會審,有什麼事情到公堂上再問吧。”
謝老國公疲憊地閉上了眼,點點頭。
是夜,江風寒涼,江麵並不明朗的月色被風一次次地刮碎。
江邊亭子裡,沈翊身披披風,看著手裡圓頭圓腦的小老虎玉雕出神。
鐘白仞端著一碗藥,不情不願地走進來。
“殿下,喝藥。”
沈翊看一眼藥湯,也不大想理他:“什麼藥?”
“防風寒的,喝三碗,一整個冬天都不會風寒。”鐘白仞說完,又抱怨道,“您不想喝我也不想熬,可您一連幾天繃著死人臉,冷了也不知道添衣,這不是給我添活兒乾嘛。”
“我一把老骨頭,真是不想風裡來雨裡去,安安生生待在屋裡多好。您帶我出來也就罷了,這旁也沒有彆的侍候的人,還得我近身給您送衣送藥……您那小情人呢?這次怎麼不帶她出來?”
沈翊一凜:“胡說什麼?孤隻把他當幼弟看待。”
“嗯?”鐘白仞疑惑道,“她還沒告訴您呐?”
“告訴孤什麼?”
“愣頭青!”鐘白仞忍不住罵道,“那明明是個姑娘家!她不說,難道您也看不出來?”
吧嗒。
手裡的小老虎掉在石桌上,小屁股磕了一下。
沈翊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殿下!”
沈翊轉頭,看見雲九縱馬而來,遠遠大喊。他奔波數日,風塵仆仆,下巴處長出了一片密密的胡茬。
沈翊心裡驀地一慌。
“何事?”
“蘇安璃被關進大牢了!她是……”
沒等他說完,沈翊立即衝出去,斬斷拴馬的繩子,翻身而上,一個眨眼的工夫,人就跑遠了。
鐘白仞低頭看還冒著熱氣的湯藥。
“白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