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道：“你不該向陛下求情，而應該向秦隗求情，畢竟此事是他一手操縱。”

“誒？”

謝瓊絮驚詫地抬起頭，她以為是巧合，沒承想竟是寧王世子所為！

她的神色被沈翊看在眼裡，那種驚訝無知不似作假，看來果然不是謝瓊絮所為。

但這並不妨礙他厭惡她。

從蘇安璃被丟棄，再到如今她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說，謝瓊絮都是既得利益者，她是多麼無辜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蘇安璃被偷走的一切，又多麼憐憫又幸災樂禍地看著蘇安璃本不應該遭遇的一切。

他的臉又恢複成冷冰冰的樣子，謝瓊絮瞧出來他的情緒變動，隻一心想著他說的話。

“當真是隗殿下害了安璃妹妹嗎？”

沈翊不屑再與她說話，謝瓊絮隻得一步三琢磨地離開了。

謝瓊絮不是內鬼，那內鬼……

會是謝瓊韞嗎？

“翊殿下，聖上有請。”

沈翊定神，走進了勤政殿。

“無詔而回，你如今，是越發出息了！”

嘉康帝道：“是為了蘇安璃吧？”

“是。”

嘉康帝盯著他許久，突然問道：“你喜歡她？”

沈翊默了片刻，點頭：“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並未。”沈翊道，“孫兒若是先一步知道了，就不會讓她的身份泄露一絲半點出去。”

嘉康帝有些驚訝於他的坦誠。

“哪怕是朕？”

“哪怕是皇祖父。”

嘉康帝一掌拍在龍案上，沈翊半低下頭：“皇祖父息怒。”

嘉康帝看著他的頭頂，心中想，沈翊果真動了真心，那蘇安璃若是能留在他手裡作牽製沈翊的棋子，也不失為一種好法子。

“朕已免了她死罪，你還有何不滿？”

“孫兒想請求皇祖父免她文廟謝罪，許她繼續讀聖賢書

”作為交換，孫兒請皇祖父賜毒，孫兒願受皇祖父管控。”

勤政殿裡寂靜無聲。

沈翊半低著頭，等待嘉康帝肯定的回答。

他不管不顧回京，勢必會引起皇祖父的注意，讓蘇安璃成為皇祖父拿捏他的軟肋。他索性把自己交到皇祖父手裡，既免了蘇安璃再被利用，又可借此讓她免受文廟謝罪的屈辱。

皇祖父一生信奉天家無長情，拿捏蘇安璃來威脅自己，抑或是直接掌控自己，他知道該怎麼選。

“你想好了？”

“是。”

“好，朕便成全你。”

沈翊從宮裡出來，單左單右在宮門外候著，見到他便迎了上去。

“殿下。”

沈翊搖頭，沒有說話，上馬之前突然胸口一震，噴出了一口血，眼睛一闔，昏死過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