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翊現在,大抵已經死在西陵人手上了吧。
武功再高也沒用,沒有人手,無法歸國,又在異國被通緝,光是落魄都可以落魄死。
他再也回不來了。
屆時他們大可以說,沈翊是看壽王倒台,怕被牽連治罪,所以躲在外麵不敢回來了。
一個生父謀逆、畏罪潛逃不忠不孝的皇孫,活著也見不得光,起不了波瀾。
壽王黨徹底倒台了。
端王誌得意滿。
幸虧啊,他結了一門好姻親。
高尊浸淫朝堂多年,其高瞻遠矚老謀深算,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比得過。
“太師,本王敬你一杯!”
高尊含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喝完他對在座的高聰道:“聰兒,備一份禮,帶回去給王女,畢竟這件事,她幫了我們不少忙。”
西陵求娶大魏皇女之事,是高尊要求,請倪婭寫信到西陵提議的,西陵幫忙擊殺沈翊,也是倪婭在中間牽的線。
說來,倪婭當真功不可沒。
“侄兒知道。”
倪婭則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氣度,哪怕做了這麼大的事,也沒有為自己邀功請賞,甚至,提都不提一句。
兩年前她剛到大魏時的囂張與蠢毒印象已經在人們的記憶裡慢慢淡化,她現在隻是個安於平凡享樂的貴婦,整天懶洋洋地在府裡給自己尋些樂子,對大魏的朝堂風雲問都不問一句,絲毫沒有掛心。
就連當初還存有疑慮的高尊現在都對她有點放心了。
驕矜、任性、放蕩、不通政務、好逸惡勞,這就是倪婭,大魏的興安侯夫人。
高聰回府的時候,倪婭正躺在花園裡安睡,慵懶嬌氣,沒心沒肺。
高聰從禮箱裡摸出一隻透亮溫潤的水晶鐲,輕輕往她熟睡的臉上一貼,把人給貼醒了。
“呀,”她輕輕叫了一聲,“好涼。”
高聰把鐲子捋到她柔軟的手臂上。
“看,喜歡嗎?”
倪婭卷翹的睫毛慢慢抬起,紅唇微翹。
“就……還行吧。”
她又懶懶地躺下去了。
高聰笑道:“你這懶樣,最近都見胖了,不會是有了吧?”
倪婭笑:“有?那就生啊。”
她趴起來,伸手去夠石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喝一口後遞過來。
“石榴汁,甜甜的,可要喝一口?”
高聰就著她的手淺啜了一口,擦嘴後道:“進屋睡吧。我先去換衣服,然後叫大夫來給你看身子。”
倪婭點頭,看他回去了,勾唇一笑,又躺了下來。
高聰回到院子,剛解開外衣便覺喉嚨粘膩得難受,想是石榴汁喝甜了,於是又倒了一杯茶水喝。
“王女,我……啊……”
謝瓊絮前兩天聽倪婭說愛喝她泡的花茶,今日是特地來給她送的,聽下人說倪婭在,沒想到一進來竟是高聰在這裡。
“對不住,是瓊絮莽撞了,我……”
“啊……”
高聰卻突然不適一樣,捂住了額頭,轟隆摔倒在地上,茶杯摔在了地上。
謝瓊絮呆住,往門外喊了兩聲,然後把茶壺擱在桌子上,走過去想把他攙起,沒承想高聰身子一沉,竟往她身上撲了下來,開始啃咬她的脖子。
高聰……居然對她圖謀不軌?
謝瓊絮先是害怕,想要逃離,然後又緊張,腦袋裡竟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上回不小心撞見的閨房之事,漸漸火熱起來……
謝瓊絮喘著氣,紅著臉道:“你會給我一個交代的吧?”
高聰整張臉都漲得通紅,粗氣連連,似是想說什麼,結果一口氣沒喘上來,直直栽倒在謝瓊絮身上。
“侯爺,侯爺!”
謝瓊絮叫了兩聲,沒有回應。
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他鼻下。
沒有氣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