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道:“快了,信使應該快到了。”
雲九說得沒有錯,過了幾日信使便風塵仆仆而來,捎來了沈翊的信。
這次還是在南地跟那邊的信使碰麵了,兩人交換了信,又轉頭往回趕。
尋常寫信都是我收一封,寫一封,對麵收到回信再回一封,一來一往,而不像他們這樣兩邊一起寫完再交換。她收到的信是回複她上上封信的,她得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寫了什麼東西,才能與沈翊信中所寫對應起來。
“日前心口曾中一箭,恰為你相贈平安符所擋,金葉穿洞,而我毫發無傷,你給了我所有最好的助力,而你平安,才是我心安處。國中一切,我將回來平定,你萬萬惜身,不可涉險。
曾經江山社稷是我之意圖,但如今我卻覺得,沒有你,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蘇安璃讀到這,不由墮淚。
數年前,她才踏入京城的時候,還滿心警惕與遲疑,她從沒想過世上有一個人會把她視為珍寶,鄭重其事地把她放在了心上。
蘇安璃提筆寫道:
“你曾說,遇見我是你一生之幸,豈不知遇見你亦是我三生有幸。我這一生由孤開始,本以為也會於孤中結束,是你彌補了我所有的缺憾。”
“我真的想你了。”
蘇安璃把沈翊寫給過她的所有信都拿出來,一一展開排在一起,從最開始的內斂沉靜,思念揉在字裡行間,含蓄到外人讀來會絕平淡無奇,根本品不出其中的思念味道;到後麵他越來越外放,最近收到的幾封裡,他幾乎把相思敘成了情意連綿的詩篇。
蘇安璃來來回回地讀,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癟嘴哭。這一次分彆實在太久了,久到讓她不敢去算。
以後不分開了好不好?
蘇安璃沉浸在自己的暢想中,忽聽外麵叫喊,像是韓清悅的聲音,於是她擦了擦淚,拄著拐杖出去看。
“清悅姐姐,”蘇安璃出來,看到門口站著幾個漢子,其中一個受傷了,被兩個人架著,還有一人抱著個雕花木箱子,登時驚道,“這是怎麼了?”
韓清悅道:“這是我家的信差。”
架著信差的是馬遊章的手下,他們道:“今兒我們出去,看見幾個人在打這個兄弟,還要搶他的東西,這兄弟說他是來找蘇公子您的,我們就打跑了壞人,把他帶回來了。”
蘇安璃道:“還要多謝幾位壯士,快,裡邊請。”
信差被送進屋躺歇,蘇安璃叫來了大夫給他治病。
信差醒後,對蘇安璃道:“表小姐,這是老太爺的信,還有,那隻箱子是新帝給您的,另附一封信。”
“多謝你,辛苦了,你好好養傷。”
蘇安璃拆信,韓清悅湊過來看。韓老太爺信很絮叨,說蘇安璃能找他幫忙,他很高興,他們一定會照拂順王。另外問蘇安璃生活好不好,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儘管找表哥表姐表叔要,將來讓他們帶她回金陵玩,韓家全族都等著她來。
韓清悅笑:“祖父還是老樣子,做夢都想看你呢。”
蘇安璃不知該回以什麼話,便隻是微扯嘴角。
“啊,這是什麼?”
韓清悅打開了順王那封“信”,看著上麵一團亂線,糊裡糊塗。
蘇安璃不好意思揭順王的醜,讓韓清悅知道大魏新帝是個字都認不全的草包紈絝,於是拿過來假裝認真地看了一下。
“呃,這個,這個是……是他告訴我這個百寶箱的打開的方法。”
“啊?”
韓清悅更懵了,蘇安璃開始胡編亂造:“這是我跟他約定的暗號,畫得越亂,解密越難,說明裡麵的東西越重要。”
韓清悅眨了眨眼。
木箱子,打不開還不能砸開嗎?
韓清悅覺得不能理解,不過還是道:“既然重要,那我就不看了,我先出去。”
看韓清悅出去,蘇安璃把那張紙拿起來,臉皺成一團。
“順王啊,恕我無能,真的看不懂你在寫什麼啊。”
她把紙扔到一邊,倒是抱起了那隻頗重的百寶箱。
“是挺好看的……是又有什麼新奇寶貝所以分給我一份了?”
她喃喃著,手下推推拉拉,不一會兒,百寶箱格格拆開,露出中間的暗格。
裡麵蓋著塊明黃的布,蘇安璃揭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