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逸得過頭，讓她忘記了潛在的危險。

“此身，號令諸火。”

以自己為中心，火焰熊熊燃燒，鬥大的火球從天而降，一時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場麵蔚為壯觀。

但李丹曦不敢有絲毫鬆懈，那些東西被靈力刺激，踏著同伴屍體，穿越火牆，洶湧如潮水，她環顧四周，偌大一條路，半個人影也沒有，隻有沙鬼的嘶鳴，略微思忖了一下：“鳴鴻。”

鳴鴻是妖刀，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見唐照月還沒走，李丹曦：“你去山門那邊找陸吾，或者其他什麽主事的人也行。”

唐照月遲疑了一下。

“我是掌門，本就有義務處理，不必擔心。”

但就是分神的一刻，沙鬼一揚爪，從她背後撲過來，李丹曦下意識地一把拉開唐照月，這時格擋已經來不及了，在肩上狠狠割了一道，她吃痛後退，緊緊攥著鳴鴻刀，等它再攻來時露出破綻。

但她抬眼，隻看到一柄劍插在沙鬼身上，身體正逐漸化為流沙，唐照月扶著她，聲音帶上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沒事吧？”

“皮外傷，”她調整好姿勢，“沒事。”

四五頭沙鬼嗅了嗅地上的血跡，竟然慢慢退走，隱藏在林中的，也作鳥獸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對二人有利。

“先去山門，那邊有陸吾守著，進了昆侖，我再寫個折子反應一下。”

她正要把鳴鴻刀收回，低頭瞥了一眼，血色的紋路從刀柄開始，朝刀刃蔓延，而後倏忽隱去。

於此同時，鳴鴻漆黑的花紋從刀身上脫離，順著手上的血，蜿蜒向上，隱入傷口中，疼得李丹曦一個哆嗦。

——鳴鴻認主了。

她正要和唐照月說一聲，卻見她以靈力凝成長弓，拉滿：“出來。”

見四周毫無反應，鬆手，箭離弦，這下就沒有躲藏的必要，在同時，遠處的草叢中走出一個人來。

折扇半遮麵，仿佛先前的戰鬥無關緊要一般。

李丹曦警覺起來。

葉逸塵環顧四周：“這是怎麽了？”

唐照月言簡意賅：“沙鬼。”

“我怎麽沒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撒謊，“這裏已經很靠近昆侖了，怎麽會有沙鬼？”

“那你沒看到我們嗎？”

“隻聽到了前方有刀劍之聲，我便停下了，再就是唐姑娘叫我。啊！李姑娘受傷了？”

李丹曦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注意到沙鬼已經退的一乾二淨：“無大礙。”

“我與諸位恰好同路，也算有個照應。”

但這個小插曲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李丹曦的行進速度明顯放緩，身後又多餘了一個葉逸塵，她對葉某的說法仍然抱有疑惑，好在山門就在不遠處。

看守山門的是虎身九尾的神獸陸吾。

他受西王母之命而鎮守於此，也是前來拜師的新人遇到的第一個障礙，像李丹曦和葉逸塵，攜帶身份玉牌就能進去。

唐照月來昆侖拜師，要麽在武力上獲得陸吾認可，要麽完成陸吾的委托，多半是抓一隻土縷，或者挖沙棠果，後者較為安全但耗時許久。

李丹曦忍不住抱怨：“西王母也真是的，讓陸吾守門有什麽意義？大家都能進去，純粹麻煩人。”

當了一路背景板的葉逸塵終於有了插嘴的機會：“陸吾不讓沙鬼進入昆侖。”

李丹曦不屑道：“可它又不管新人的死活。”

唐照月端詳片刻問道：“進出昆侖，隻有這一條路麽？”

她搖頭：“不是，官道就有好幾條了，每條路上都有陸吾守門；野路子不少，但太危險。”

“陸吾，有好幾隻嗎？”

“不清楚，也許是分魂了，本體隻有一隻；也許真的有很多陸吾，我不確定。”李丹曦恍惚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前幾次輪回都受到原著的影響，自己從未深究過背後的故事。

“反倒是你，要怎麽過去？”陸吾不太可能放水。

唐照月深吸一口氣，拔劍：“既然如此——”

眼下，她還沒有身份玉牌。

李丹曦思索片刻：“你有十足把握勝過它？”

唐照月點頭。

談話間，葉逸塵喜滋滋地等著和李丹曦一同進入昆侖，他們已經到了陸吾麵前，這頭凶獸按下爪子，發出低沉的咆哮。

李丹曦驚呼道：“西王母大人，您怎麽在此？我等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