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問出口:“幾成勝算?”
“哈哈哈哈哈哈,”李丹曦聽到自己的笑聲,“我什麽時候計算過這些?既然決定要做,往前走就是。你要問的話,我當然會成功。”
白衣女子神情落寞。
“李丹曦”拍了拍她:“為何悲傷?你會比我走得更遠。哪怕我隕落,那些神格也足夠祝你登上神位。”
白衣女子還是沒說話。
李丹曦岔開話題:“對了,另外一位呢,你們的消息要不要同步一下?”
“不了,我還要去燕鎮一趟。”她竭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匆匆告退了。
現在隻剩下李丹曦一個人了。
她一直在嘗試奪回身體的主動權,但另外一個靈魂比她更加強大,幾次夢下來,李丹曦也知道祂是誰了——
西王母。
為什麽,離開我的身體。
對方並沒有回應,隻是抬手,李丹曦看到了雙手呈現不正常的黑色,有著如野獸一般的鋒利指甲,黑色紋路一直延伸到手肘處。
她又撩起衣服,李丹曦倒吸一口冷氣。
腰腹部纏繞著,不,是生長著扭曲的血肉,數十雙眼睛和自己對視,在瞳孔的倒影中,她看到了自己燦金色的眼睛。
怒火終於在此刻達到頂峰。
“玩弄人也該有個限度吧,”李丹曦突然能發出聲音了,“我能理解你作為神明或者其他什麽存在,你有你的原則,我算什麽?”
然後是一個輕輕的聲音:“對不起。”
“我允諾你我能承諾的一切,在災厄之中,殺了我。”
“李丹曦”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窒息的瀕死感,李丹曦猛然睜眼,麵前的分明是唐照月:“我練的如何?”
李丹曦大夢初醒:“啊?”
唐照月點了點李丹曦的額頭:“怎麽睡著了?我想讓你看看我的術法。”
“噢噢噢噢,”她這才反應過來,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有些疼,“我睡了多久?”
唐照月將手放在她額前:“你又入夢了。”
“嗯。信物越多,我好像和西王母的鏈接就越強,”李丹曦說起來的時候莫名覺得好笑,“我看見我成為了她。”
唐照月並沒有笑。
李丹曦嘀咕道:“我感覺西王母也和汙染一樣。”
近日的夢境已經夠李丹曦拚湊出大概了。
西王母對抗汙染,戰敗後神格散落世間,等著下一個有緣人成為新的神明。
細節處還有待商榷,但大致如此。
——能讓西王母都隕落的災厄啊。
她歪了歪頭,多想無益,從架子上抽了一把刀,唐照月早擺好架勢,做了準備。
李丹曦這邊就隨意得多,她上挑,唐照月舉劍壓住,另一隻手用靈力凝聚出另一把劍,朝著脖子劃去。
李丹曦另有心事,西王母這種級別的爭鬥不是純粹的力量,而是涉及了法則,某種意義上代表了西王母創立的修道法則的失敗,李丹曦現在走的路也還是當年西王母的那一套,那麽她要怎麽做才能用法則對抗汙染?
她也用了術法,攔住唐照月的靈力,她的靈力更勝一籌,將對方的劍擊碎,靈力的碎片在空中逸散。
修道之外也有別的路,可生死道的屍陀林主失敗了,羅剎道近幾年見的也不多。
唐照月失利,後退作防守,李丹曦舉刀向前,她凝神,一一閃過。
“有點意思,”李丹曦這才集中注意力,她知道自己的出手速度,一次閃過是運氣,那麽多次呢,“是【鴆酒】?”
唐照月不說話,是默認了。
李丹曦明白了:用【鴆酒】預判自己的動作,在出手之前就做好準備。
她抬手,再次用靈力凝聚出數十柄劍,唐照月應接不暇,招式中也露出破綻,李丹曦再上挑,唐照月摔倒,劍也掉在一旁。
她拉起唐照月:“知道怎麽做但是反應不過來,對吧?”
唐照月點頭。
“信物隻能輔助你,但不能真正幫助你。”
李丹曦的思緒又回到之前,難道是災殃道?
唐照月見李丹曦陷入沉思,也坐在邊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