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被骨頭劃傷磨破,滿嘴鮮血。
連老牙都磕掉了幾顆。
她也由最初的罵罵咧咧,漸漸消了氣焰,變得顫顫巍巍、孱弱無助。
“你這是想要逼死我呀......”老夫人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地哭,“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可老爺他都已經入土好幾年了,我也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華瑩,你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呀!
“不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大逆不道,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殺你族人的是那些人,他們才是手裡握刀的人,不是我們,你應該去找他們才對啊!”
華瑩一字一頓道:“他們手裡的刀,有一半是他們自己的,有一半是你們遞過去的。”
若非許家走漏蹤跡,或許她的族人不至於全族慘死,至少有一部分能躲過一劫。
那些同她一樣年少的、甚至比她還年幼的兄弟姊妹,那些救人無數的、未曾作過惡的族親,又何其無辜!
這些年,輾轉在無數個夜晚的夢魘,便是那淌血的刀,一次次從她的親人身體裡穿過!
而她,是被族親所保護,用一副副血肉之軀,把她掩在最下麵,才被殺手誤以為是已死之軀,才因此逃過一劫;親人的血湧出來,包裹著她,是那麼鮮紅又溫熱!
那時她不敢大口呼吸,她也不能抬起眼簾,隻能看見麵前地上紅紅的小草滴淌著粘稠的血珠,她的世界,都是一片血紅!
她怎能不恨呢?
她當然恨!
這恨,是她此生活著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