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寅被罵得臉上漲紅,襯著那兩個巴掌印更是羞憤難抑。
柳姝蘭見謝寅眼睛發紅的樣子,忍不住在旁開口:“王妃也是尊貴之人,怎能開口閉口都是賤人?”
“況且阿寅哥哥也不知道妹妹會出事,是她任性在前傷了阿兄的心,阿兄才讓她回寺中自省,王妃怎能不辨黑白就打阿寅哥哥…”啪!
铖王妃反手就扇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兒子哥哥?”
“怎麼,攀上了柳家還不夠,如今還想爬我铖王府的門?!”
柳姝蘭耳邊轟鳴,腦子裡嗡嗡作響。
謝寅連忙扶住踉蹌的少女,橫身擋在她身前:
“母親,這事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周全才讓棠悅受傷,可是這一切跟姝蘭沒有關係,她沒有傷害過棠悅,也心性善良從不爭搶,是棠悅咄咄逼人……”
“你給我閉嘴!”
铖王妃冷笑,“她要是不爭不搶,就該有自知之明,待在柳家彆出來招搖,她要是待棠悅好,就不會拉著你們將棠悅扔在?山之上,讓棠悅險些沒命。”
“可是……”
謝寅還想說話,一直安靜的柳棠悅突然出聲:“謝世子。”
謝寅猛地扭頭:“你叫我什麼?”
“謝世子。”
柳棠悅看著謝寅有些不敢置信的臉,仿佛覺得她的這般喚他是無理取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她突然就覺惡心。
棠悅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時漠然至極:
“謝世子一直說我咄咄逼人,我逼過柳姝蘭什麼?”
謝寅看著往日總拽著他衣袖喚他表哥,與她撒嬌耍賴的柳棠悅滿臉冷漠地看著他,他忍不住皺眉:“表妹…”
“不敢攀世子貴親。”
謝寅被打斷話差點噎住,隻能忍著氣道:“棠悅,你彆這樣。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
“為什麼要回去?”
棠悅毫不客氣,“我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不可見人之事,謝世子既然這般理直氣壯,何懼人前對質?”
“棠悅!”
謝寅見她油鹽不進有些生氣,“你彆任性。”
柳棠悅冷了眼。
又是這句話,又是叫她彆任性。
她上輩子簡直聽得夠夠的。
柳棠悅言語陡然尖銳:“我與世子講道理,世子說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時,世子是不是又要說我跋扈不講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則身直,可立地參天,君子仰不愧於天,義以方外。”
“謝世子要是問心無愧,坦蕩光明,覺得你從無冤枉我之說,?山之事也非你之過,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來堵我的嘴,還是世子早知理虧,隻是仗著表兄妹情誼,拿你我二人之間的親緣逼我退讓?”
“我沒有!”
“既然沒有,你怕什麼?”
滿室皆靜,惟獨樓鉞戲謔笑了聲。
他有些散漫地瞧著小姑娘跟隻張牙舞爪的貓兒似的,將謝寅問得啞口無言,眸中彌漫著笑,連下顎輕揚時也繃出一絲帶笑的弧度。
柳棠悅仿佛得了鼓勵,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學著初見樓鉞時他滿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總說我欺負柳姝蘭,敢問謝世子,柳姝蘭入京這半年有餘,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我欺負她?”
“你……”
謝寅張嘴就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腦子裡卻一片茫然。
他曾有幾次去柳家時看到柳姝蘭落淚,一問她便吞吞吐吐,問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隻掉眼淚,而且柳姝蘭跟棠悅相處時總是怯生生的紅著眼圈,棠悅又總是發脾氣。
謝寅便下意識覺得是棠悅欺負了柳姝蘭。
可要說棠悅怎麼欺負了,又做了什麼,謝寅居然一時間根本說不出來。
棠悅見狀嘲諷:“怎麼,謝世子啞了?”
謝寅張了張嘴,滿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柳家做了什麼,反正你就是欺負她了,要不然她怎麼會每次提起你時就落淚?”
“姝蘭身世淒苦,以前過的也甚是清貧,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柳家,她也是你親姐姐,你為何不願善待於她,非得咄咄逼人,讓她連二房院門都進不去,隻能委屈待在大房那邊?”
“難道不是她為了黏著柳瑾修才留在大房。”棠悅嗤笑,“況且我憑什麼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門子的姐姐,她不過是……”
“棠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