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女娘悍似虎,棠悅,你嚇著彆人了。”铖王妃取笑。
屋中蔣嬤嬤她們都是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柳棠悅噘著嘴:“姨母!!”她才沒有呢!
見铖王妃歪倒在引枕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柳棠悅跺跺腳:“明明是阿兄騙人,他昨日還說要在府裡好生養傷的,我都答應秦姊姊會好好看著他!”
誰能想著他前腳讓人去告假,後腳就趁她睡著偷偷進宮。
棠悅臉頰氣鼓鼓地道:“姨母,我去隔壁一趟。”
“去吧。”
铖王妃揮揮手由著小姑娘去尋樓鉞“麻煩”,見柳棠悅提著裙擺領著花蕪氣勢洶洶的小跑著走了,铖王妃才忍不住靠在引枕上笑著說道:“這丫頭,她倒是真將人當成了兄長護著,這架勢可比往日對那柳家那人還親近。”
“那也是樓督主對女郎好。”蔣嬤嬤在旁笑著說了句。
她剛跟著铖王妃從王府搬出來時,心裡一直惴惴不安,對於那位權傾朝野的樓督主也極為防備忌憚。
這積雲巷畢竟是樓鉞的地方,他又傳言凶狠暴戾殺人如麻,她怕樓鉞與傳聞一樣不好相處,也怕他會拿捏著王妃和女郎做些什麼事情,可是當真來了這裡相處了數日之後,蔣嬤嬤才發現這位樓督主雖然性子冷了些,瞧著就讓人生畏,可行事卻是極為周全。
明明是個人人貶損的閹人,那身上卻時刻流露出矜貴,待人處事也極有分寸,絲毫沒有外人口中所說絹狂蠻橫。
蔣嬤嬤忍不住感歎了聲:“原以為樓督主是個不好相處的,可實則卻與傳言之中大不一樣,奴婢瞧著女郎雖然沒了個兄長,可樓督主卻比那柳家大郎要好,將心比心,也不怪女郎處處護著他。”
“你說的倒是,那樓鉞是個好的。”
铖王妃也頗有同感,誰能想到往日裡瞧著溫潤儒雅的柳家大郎是個混賬東西,外人眼裡凶煞的樓鉞卻將棠悅寵得如珠似寶,彆說隻是義兄妹,就算是親兄妹怕也不過如此了。
她想了想朝著蔣嬤嬤溫聲說道:“我那裡不是有一株血參,去給隔壁送過去。”
樓鉞待棠悅好,他們自然也要領情。
蔣嬤嬤連忙答應下來:“奴婢這就去。”
見铖王妃心情甚好地靠在引枕上,伸手逗弄著白瓷淨瓶裡那兩支晨起折回來的桃花,蔣嬤嬤原本打算離開的動作一頓,遲疑了片刻才道:“王妃……”
“嗯?”铖王妃扭頭,見她欲言又止隨口道:“怎麼了?”
蔣嬤嬤猶豫著低聲道:“世子今兒個一早讓人送信來了,說是老太妃病了。”
铖王妃麵色不變:“她一年到頭總會病上幾回,自有府裡和太醫署的伺候著,於我說有什麼用?”
她與老太妃的關係並不算和睦,倒也不是那人為難她什麼,謝天瑜不是那種事事聽從母親的人,反而母子二人之間像是隔著什麼有些嫌隙,隻維持著表麵的母慈子孝。
铖王妃隻是覺得那位太妃每次看著她的時候眼神都透著古怪,而且對她存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惡意。
往日在王府時除了有事須得尋人商議,尋常她也幾乎不踏足老太妃的院子,二人關係不冷不熱,她自然不會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