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青著臉悻悻然地走了,待房門再次關上,棠悅才扭頭問:“阿兄,咱們這麼明顯的挑撥,四皇子會相信?”
樓鉞道:“不會。”
棠悅皺眉:“那阿兄為何還說那些……”既知不會,他剛才為什麼還要故意挑撥皇後和四皇子關係?
樓鉞說道:“要的就是他不信。”
棠悅被他說的茫然。
樓鉞笑了聲:“隻有不信,他才會進宮。”
棠悅歪著頭:“阿兄是想要讓四皇子去見皇後?”
“不是,隻是讓他進宮。”
棠悅聞言腦子越發亂了,可見樓鉞隻笑盈盈的模樣沒有再解釋的意思,她隻能問道:“那他會答應去查陸家的事嗎?”
“會。”
棠悅皺眉,她雖然配合樓鉞刺激四皇子,可四皇子也不是蠢貨。
若是旁人說這些,四皇子或許會相信不疑,可是樓鉞早就跟陸家你死我活,她跟陸家也頗有仇怨,他們突然找上四皇子,是個人都會懷疑他們是在利用他,四皇子又怎麼可能會毫無疑慮?
況且那可是他的外家,是四皇子在朝中最大的依仗,他怎麼會親手廢了陸家?
樓鉞見小姑娘苦著臉沉思,也沒急著跟她解釋,他隻是端著茶杯撇去上麵浮沫,笑看著她說道。
“要不要跟本督打個賭?本督賭他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回來。”
棠悅瞬間警惕:“不賭!”
她盯著樓鉞,抱著手裡的杯子眼睛圓溜溜的:“跟阿兄打賭,我又不蠢。”
樓鉞失笑:“這麼警醒?”
棠悅睨他一眼,廢話,眼前這人心眼兒都多成窟窿了,從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她會的這點子東西還都是從他身上“偷師”來的,跟他班門弄斧那是要砸斷自己的腳的。
“阿兄定然在彆處留了後手,逼四皇子不得不回來尋你,我才沒那麼傻呢!”
樓鉞聽她小聲咕噥忍不住笑出聲,搖搖頭感慨:“小海棠不好騙了。”
棠悅白了他一眼。
樓鉞逗她:“想不想知道四皇子為什麼回來?”
“不想!”
棠悅拿著白玉芙蓉糕,用力咬了一口,她才不上當呢,阿兄每次這樣說話時,她都得被他逗弄。
“我自己想!”……
從衡廷閣出來之後,四皇子臉上就難看的厲害,既是因為陸家那起子破事,也是因為樓鉞。
“殿下,那樓鉞當真會幫您?”四皇子府的親隨程平低聲問。
“他幫我?”四皇子冷嗤了聲:“那樓鉞是什麼人你不知道?”
那般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才爬上高位的人,怎麼可能為著個所謂人情,就來摻和皇子之間的事情。
“樓鉞可能真的跟母後說起過陸家的事情,不過不是為著所謂柳棠悅的人情,而是想要讓母後出手去對付陸家,他好漁翁得利,隻是母後不知道為了什麼沒有動手,他就想要來借我的手。”
四皇子性子是衝動了些,可他又不是真長在富貴人家毫無心眼的天真公子,他想不通皇後為什麼要隱瞞陸家和铖王的事不告訴他,可是他從來不懷疑陸皇後對他的疼愛。
他是母後唯一的兒子,也是母後所有的依仗,母後不管是怎麼想的,都絕不會幫著外人來對他不利。
“那殿下剛才……”
“我如果不假裝跟母後生了嫌隙,讓樓鉞自以為挑撥成功,如何能探知他今日來意。”
“那陛下那裡……難不成也是樓鉞?”
四皇子搖搖頭:“父皇那裡估計是真的。”
樓鉞行事不擇手段,對父皇卻是極為忠心,而且假傳聖旨這種事情太容易揭穿,樓鉞絕不會將這種把柄送進他手裡。
铖王跟陸家那事應當是真的,謝寅恐怕也真是陸家血脈,父皇讓他去查這事,既是想要讓陸家蝕骨之痛,被至親背叛,也是想要斷了他跟陸家的關係,斬斷他和母後在朝中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