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鉞說道:“我懷疑龍玉令根本就不在安帝手裡,甚至就連先帝恐怕也沒見過,當年太祖對太子姑丈青眼有加,早早定下傳承,龍玉令太祖肯定是傳了下來,但是不知遺落在何處。”
“我想將這東西帶回京城試著找一找,看能否找到龍玉令的下落。”
見狄雙成遲疑,樓鉞說:“將軍要是覺得不便,我讓人仿照一個帶走也可以……”
“不用。”
狄雙成擺擺手:“這東西你拿去也沒什麼,鎮安軍軍權不靠這個,而且沒有龍玉令,這東西留在我手裡也毫無用處。”
樓鉞聞言連忙道謝,將那“玉梳”小心收了起來。
狄雙成看著他:“不過賀硯,沒有龍玉令,龍庭衛那邊恐怕不會受我們驅使。”
樓鉞驗證了令牌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一半這次來西北的目的。
他心神放鬆下來之後,臉上不由帶出幾分笑來。
“誰說要龍玉令才能驅使他們?”
樓鉞看著有些疑惑的狄雙成:“將軍剛才說了,龍庭衛本是太祖留在西北鉗製鎮安軍,且也為與鎮安軍一起抵禦北陵的,可是顯然他們早就忘了自身職責,尚家也已經將龍庭衛當為私有。”
當初的五萬龍庭衛,如今在尚家明裡暗裡的發展之下,怕早就已經不止這點人數。
他們盤踞臨平,打著為天子巡視西北的名號,連州府官員和鎮安軍將領都不放在眼裡,顯然早就將自己當成了土皇帝,要說尚家沒有私心根本就不可能。
樓鉞說道:“隻聽將軍之言,就知那尚欽恐是野心之輩,連抵禦北陵的事情他都不願儘心,顯然早就不將皇室放在眼裡,如果這時候有人遞給他一個梯子,讓尚家有機會更進一步,將軍覺得尚欽會怎麼做?”
狄雙成目光一閃:“尚欽此人自負至極,好大喜功,且不願居於人下。”
龍庭衛是謝家私軍,忠的是手持龍玉令的謝家人,如果龍玉令沒有傳到先帝和安帝手裡,當年是在戾太子手裡遺失,而尚欽又知道戾太子是被人冤害,他十之八九會打著替戾太子昭雪平冤的名號,返回京中。
他將舊案掀出來,“名正言順”,一旦證實安帝和世家勾結,害死戾太子,尚欽就能將安帝拉下來,無論是扶植傀儡還是借著戾太子的名自己登基,都是占著大義。
這種機會,尚家絕不會放過。
狄雙成猛地一拍手:“這計策好,不怕尚欽不答應。”
樓鉞笑起來:“那就麻煩將軍安排一下,讓我見一見這位尚都統。”
狄雙成連忙道:“可是你的傷……”
樓鉞:“我的傷不要緊,養了這幾日已經好了許多,而且這事情宜早不宜遲,我怕京中生變。”
狄雙成:“好,那我想辦法讓你和尚欽見一麵。”
“多謝將軍。”樓鉞起身行禮。
狄雙成連忙扶著他:“謝什麼謝,又不是外人,而且論起來我與你幾位兄長當年都交好,你那時候見過我,怕也是叫過我一聲兄長的。”
狄雙成雖然人到中年,比樓鉞大上很多,可是當年在賀家進學時卻是晚輩,跟賀家那幾個年長的郎君年紀相仿,還叫過賀家三爺叔伯的,所以論真起來,樓鉞是得叫他兄長。
樓鉞看著滿臉親近憨意的狄雙成笑了笑:“兄長。”
狄雙成頓時高興:“好,好!”
樓鉞麵露歉疚:“先前多有欺瞞,賀硯之名不能示於人前,我如今在京中化名樓鉞,在聖前行事。”
“樓鉞就樓鉞,我不也是化名嗎,管他姓樓還是什麼……”
狄雙成無所謂的說道,隻是話說到一半,臉上笑容就僵住:“等等,你說你叫啥?”
“樓鉞。”樓鉞滿臉無辜。
狄雙成手一抖,身子一歪:“你是那個弄權朝堂萬人唾罵的死太監?!”樓鉞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