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內侍:“這……”
見他吞吞吐吐,麵有難色,顯然此去積雲巷不順利。
趙元朗頓時心中一喜,那樓鉞的傷果然有問題!
攪屎棍崔林半點都不遲疑,瞧著有機會落井下石就開口:“馮公公吞吞吐吐做什麼,陛下問你話呢,樓督主呢?”
安帝沉著臉:“有話就說!”
馮內侍垂著腦袋低聲道:“樓督主不肯進宮。”
趙元朗立刻道:“他果然心裡有鬼,陛下……”
“閉嘴!”
安帝瞪了眼格外聒噪的趙元朗,皺眉看著馮內侍。
不管樓鉞傷勢是真是假,還是他有什麼彆的打算,安帝都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進宮,如同跟他撕破臉皮。
安帝寒聲道:“什麼叫他不肯進宮?”
“樓督主他……”
馮內侍垂頭說道:“奴才奉命帶江太醫過去後,樓家那邊沒人攔著奴才入內,等見了樓督主讓江太醫替他看診之後,奴才就跟樓督主說了陛下傳召的事情,可結果樓督主卻問…”
“問什麼?”
馮內侍磕巴了下,聲音極小:“問陛下這次又聽了誰的話,耳根子軟疑心了他。”
“放肆!”安帝惱怒。
馮內侍撲通跪在地上,腦袋恨不得垂到地上。
安帝滿眼怒火,看著下方怒道:“他還說什麼了?”
馮內侍瑟縮,沒敢直視安帝:“樓督主說,他願意當陛下的刀,也願意儘忠職守,他理解陛下難處,反正您疑心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是您派遣禁軍這麼大陣仗,讓人抬著他也要進宮,想來這次罪名頗大。”
“他就不進宮了,省得礙了陛下的眼,反正朝中那些人那些事,陛下都心裡有數,若是要定罪他領受了就是……”砰!
安帝重重拍在龍椅上,那巨大的聲音嚇得馮內侍一哆嗦。
他跪在地上時死死垂著腦袋,想起去了樓家見到棠悅安排的人給他的東西時,他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時照著那些人交代一字不漏地說了後,麵對盛怒至極的安帝,他覺得脖子上的腦袋搖搖欲墜,恨不得先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趙家幾人都是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就連刑部二人還有崔林他們也都覺得,這樓鉞是不是膨脹過頭腦子進水了。
他居然敢這麼跟陛下說話?
他就不怕陛下盛怒之下當真要了他腦袋?!
就在這時,棠悅滿是不解,又有些忍著怒意的聲音幽幽傳出。
“所以陛下根本就不是派人去探望阿兄?”
安帝抬頭就見之前還滿眼信任的小姑娘,紅著眼望著他:“上一次,您為了陸家,這一次,您又為了趙家,阿兄拚死也換不回您半分信任?”
安帝心頭怒氣一頓,莫名覺得打了自己的臉,下一瞬惱羞成怒。
曹德江見勢不對沉喝:“祥寧郡主,不得放肆!”
他說完直接看向一旁馮內侍:“馮公公,江太醫可有說樓督主的傷如何了。”
馮內侍連忙道:“江太醫說,樓督主的傷雖有好轉,但依舊還是要靜養,若不然容易傷了根基,奴才瞧了一眼樓督主的臉色依舊極差,那滿屋子的藥味濃得嗆鼻。”
“奴才回宮時,樓督主主動讓禁軍的人留在了他府裡,他在裡間養傷,外麵院子裡全都是禁軍的人。”
“樓督主說等宮裡的事情查清楚後,陛下若要問罪傳道旨意過去,也方便禁軍直接拿人,免得來來回回的跑……”
安帝原本聽到樓鉞主動留了禁軍在府中時,怒氣已有消減,可聽到後麵簡直被樓鉞給氣笑。
“他是不是以為朕舍不得要他的命?!”
曹德江隻覺得樓鉞簡直是在安帝雷區上來回蹦達,怕安帝當真惱羞成怒,連忙皺眉問道:
“馮公公,樓督主雖然性情冷了些,可對陛下向來恭敬,他想來也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冒犯,你去了積雲巷後,樓督主可還有說過什麼彆的?”
“這……”馮內侍遲疑。
安帝:“這什麼這,吞吞吐吐的,腦袋不想要了?”
馮內侍連忙道:“奴才去了之後,樓督主隻問奴才是不是為著四皇子妃的事情,奴才說了是後,他就隻說了之前那些,沒再說過其他的話。”
“不過奴才從樓家離開的時候,樓督主跟奴才說了一句,他自始至終都是照著陛下心意行事。”
安帝沉著眼:“什麼意思?”
“奴才也不明白,就問了樓督主,他隻是跟奴才說,若非顧全陛下,他早就已經傷愈。”
安帝陡然就冷了臉,下意識以為樓鉞是在拿那日救駕的恩情要挾,甚至對他生了怨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