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明晃晃的威脅如同一巴掌甩在二皇子臉上,那輕蔑瞧不起的眼神更是讓二皇子心頭一堵。
他心中殺意升騰,隻恨不得直接弄死了眼前這老東西,可想起世家那些人,卻又強行忍了下來。
“崔公放心,我不會再胡來,有什麼定會與您商量。”
“殿下知道就好。”
崔林見他這般窩囊廢的樣子神色越發不屑,連半點表麵功夫都懶得給二皇子,直接“哼”了一聲後就轉身離開。
二皇子氣的死死握著拳頭。
樓鉞領著滄浪從殿內出來時,就瞧見不遠處月色之下滿臉陰狠、殺氣騰騰的二皇子,他扭頭朝著一旁站著的狄濤道:“你進去吧,陛下要見你。”
“就這麼見?”
“那你還想如何?”
“……”
狄濤磕巴了一下。
他隨身的長槍早在宮門前就被人留了下來,此時兩手空空有些心慌,可瞧著樓鉞平靜冷淡的臉,總覺得他要是臨陣跑了,樓鉞一準兒揍他。
狄濤低聲道:“那樓督主在外麵等我一下,我還有東西落在你府裡,待會兒跟你一起去取。”
樓鉞知道他這話是說給兩側宮人聽的,點頭道:“好。”
見在西北殺敵半點都不含糊,如今卻有些慫的狄濤,他到底還是好心安慰了一句。
“彆怕,陛下為人寬和,文信侯也在裡麵,你將狄將軍交代的事稟告陛下就好。”
狄濤:“……”
要不是剛才他就在殿外,聽著裡頭安帝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他都要信了樓鉞的鬼話了。
這京裡頭的人,心都是臟的嗎?
狄濤嘟嘟囔囔地進了殿內,那邊二皇子也留意到樓鉞出來,見他過來時二皇子連忙上前:“樓督主,你出來了,父皇可有為難你?”
“能讓陛下為難是好事,就怕陛下連為難都不願意。”
樓鉞掃了眼神色僵硬的二皇子:“本督剛才出來就看到殿下殺氣騰騰的,誰招惹殿下了?”
二皇子臉色有些難看:“還不是崔林那個老東西,他以為本皇子要倚仗他們就處處怠慢,剛才還敢威脅於我,要不是還用得上他們,我早就……”
他眉眼間儘是殺氣,顯然對崔林怨憎至極。
樓鉞隻靜靜看著他說狠話,一聲沒吭。
二皇子原是想要攛掇著樓鉞能替他教訓崔林他們,可沒想到說了半天都沒得回應,對上樓鉞冷淡目光,他忍不住訕訕。
“我知道我不該這般易怒,隻是崔林實在太過可惡,他既認我為主卻連半點該有的尊敬都沒有。”
“而且我心裡也有些不安,剛才樓督主還沒來時,父皇對我出言責備,他好像對我極為不滿,還拿我生母卑賤說事。”
“樓督主,你說父皇是不是有彆的心思?”
他不怕其他,就怕安帝已經有了彆的屬意之人。
滄浪聽到那句“認主”的話時,差點沒直接翻了個白眼。
樓鉞倒像是沒聽到,隻抬頭看著二皇子。
“陛下若有心思,瞞不過本督,至於彆的,殿下近來跟世家那些人同進同出,行事更是高調不知收斂,你難道不知陛下為何訓斥你?”
二皇子臉色微青:“我知道父皇忌憚世家那些朝臣,可朝中變故,我要是不跟他們走的近些,怎能讓他們幫我……”
“陛下尚還在位,殿下要讓他們幫什麼?是幫你奪權,還是幫著你篡位?”
“樓督主!”
二皇子嚇了一跳,連忙低喝。
樓鉞神色淡漠:“既無謀權篡位的心思,殿下就該明白什麼叫忌諱。”
“本督不過月餘不進朝堂,殿下就全然忘了本督跟你說過的話,跟人一起算計本督不說,還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勾攏朝臣,隻恨不得將野心擺在台麵上,陛下不罵你罵誰?”
二皇子被他說的有些惱怒,可一聽樓鉞說算計他的事情,他頓時心虛:“靈雲寺的事我能解釋的。”
“不用解釋,二皇子想做什麼你我都清楚。”
“樓督主……”
二皇子心神惶惶,見樓鉞冷厲有些不安。
樓鉞到底不想跟他撕破了臉,隻寒聲說道:“這一次棠悅沒出事,本督就不跟你計較,隻是如果還有下一次……”
“絕對沒有!”
二皇子忙不迭地脫口:“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被人攛掇,要不是那柳瑾修跟我說老四想要算計祥寧郡主,又說能趁此機會得你的好,我哪敢摻和此事。”
“而且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要對祥寧郡主如何,就算真的被老四得逞,我也會護她周全……”
他說著說著,對上樓鉞麵無表情的臉,嘴裡的聲音逐漸斷掉,神色訕訕中透著掩飾不住的心虛。
二皇子有些瑟縮,不敢再提靈雲寺的事,隻轉了話題。
“對了,剛才崔林出來之後,說他要去查陸家的事情,還讓我去詔獄見老四,跟他說陸家火燒鳳禧宮,想要害死陸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