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一時安靜至極，半晌，枝頭的烏鴉撲扇著翅膀離開。

陸皇後才僵著臉嘶聲道：“樓鉞，你過！河！拆！橋！”

樓鉞眼簾輕掀：“本督何時跟你搭過橋？”

“你！”

陸皇後沒想到他翻臉這麼快，燒傷的臉上不由猙獰。

“你敢不認？！”

“你明明說過，隻要本宮助你拿下陸家，替賀家昭雪，你就幫我兒上位，你說過要跟本宮合作，還曾拿賀家那些已死之人跟本宮立過誓！”

“你如今出爾反爾，就不怕他們冤魂難安，死後永墜地獄難以超生……”賀家！

柳家三人都是眼皮子一跳，被關在棺材裡的柳瑾修也是驀地瞪大了眼。

能讓陸皇後這般說的，用以皇位交換平冤昭雪，除了十餘年前湮滅的那個賀家之外還會有誰。

樓鉞居然是賀家的人？！

柳鴻率先反應過來，臉色瞬間慘白，他隻恨不得能捂住自己的耳朵，撕了陸皇後的嘴。

聽到這般隱秘，他們今天怎還能活命？

樓鉞卻仿佛沒看到柳家幾人臉色，隻疏懶哂了聲：“本督是答應過你，卻沒保證要讓他活著上位，你放心，本督這人講道理，你們母子今夜若死了，將來本督自會送你兒子屍骨上皇位，讓你也算得償所願。”

“樓鉞，你無恥！”陸皇後臉色扭曲：“你就不怕本宮將你是賀家人的事情告訴陛下……”

樓鉞頓笑：“那也得陛下知道皇後娘娘還活著。”

陸皇後驚駭：“你什麼意思？！”

滄浪站在一旁格外好心地說道：“皇後娘娘還不知道呢，你因怨恨陛下將你打入冷宮，賜死四皇子，又自知與铖王奸情暴露難逃一死，所以在今天夜裡縱火自焚死在了冷宮。”

“京城夜裡起了風，那火勢連綿指不定能燒半個宮廷，想來這會兒冷宮裡的屍骨應該都燒成焦炭呢…”

陸皇後聽到這話之後，那完好的半張臉上慘白至極，睜大了眼滿是哆嗦地瞪著樓鉞。

“你……你們……”

樓鉞懶得跟她多說，隻開口：“永和二年，柳熙夫婦因何而死？”

陸皇後呼吸猛地一窒。

柳鴻母子也是血色儘消。

樓鉞淡漠：“本督的話，不想問第二遍。”

陸皇後顫聲：“樓督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家的事情跟本宮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滿京城都知道，柳家二爺夫婦是意外身亡……”

“是意外嗎，難道不是你為了找尋太祖遺物，被我母親察覺狠下殺手？”

棠悅的話讓陸皇後通體生寒。

八月的深山也不似先前炎熱，墳前更森森涼意駭人。

陸皇後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滿是驚色抬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母親早就相識，與榮家關係也很是親近，你母親在閨中時與我也算是好友，後來榮太傅病故時更將你托付給本宮，與陸家才有聯姻之事……”

陸皇後不敢露出異色，竭力冷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