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郡王看了眼樓鉞,神色凝重:
“我隻覺奇怪,便傳信命人暗中跟隨,後來發現梁家的人抓了一批人,對他們嚴刑逼供、百般折磨,似是要查探什麼東西,事後又暗中將其押送回京。”
“我的人一路尾隨直到快到京城時,才意外知曉那些人身份,被梁家所抓的居然是本就早該身死的樓家人,樓督主的那位父親,也就是因為苛待於他被他所殺之後,聲名狼藉的樓家家主樓晉安也還活著,隻這些年改名換姓帶著樓家其他人一直藏匿在江南。”
“你說什麼?!”文信侯震驚。
曹德江也是倏然起身:“你說樓晉安還活著?!”
馮秋荔更是脫口:“不可能!當初樓家被血洗,樓晉安的屍體明明好些人都親眼看到。”
“是啊,樓晉安明明已經死了。”
“樓家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是不是搞錯了?”
殿中其他人都是因為憎郡王的話嘩然一片。
誰不知道樓鉞當初是怎麼“虐殺”樓家人,又是怎樣弄死了他父親兄弟,踩著樓家其他人的屍骨得了心狠手辣之名,後一步步成為聖前最得寵內侍,再被安帝重用掌管了樞密院。
樓鉞是孤臣,身後無所牽掛,所以安帝才會重用他,朝野上下也才會對他忌憚害怕,因為他身邊沒有任何軟肋。
一個能弑父殺親的人,誰敢招惹?
可如今憎郡王卻說,樓家的人根本就沒死,那樓晉安還好端端的活著,這怎麼能不讓人震驚?!
安帝萬沒想到樓家人還活著,他猛地看向樓鉞:“樓鉞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欺君?!”
樓鉞側頭:“陛下言重,微臣從未親口與陛下說過,微臣殺了樓家人。”
“你怎麼沒有,你……”
安帝出言就想喝罵,可話到了嘴邊卻臉色一青。
樓鉞淡聲道:“微臣隻是與陛下說,微臣與家中不睦,幼時過的淒慘,與陛下說微臣自年少便已無至親。”
“是陛下覺得微臣弑父殺親,覺得我心狠手辣,又覺我犯了人倫之怒為天下所不容,從此往後隻能依仗陛下,所以可堪一用,微臣從頭到尾都未曾與您說過,微臣殺過樓家人。”
安帝臉色鐵青:“你……”
樓鉞抬頭:“陛下心有誤會,為臣者不過是體貼上意,順您心意而為,何來欺君一事?”
“你!!”
安帝被樓鉞這般無恥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對上他清泠眼眸震怒至極,可更多的卻是不安。
當年樓鉞剛在宮中冒頭時,機緣巧合讓他看到才能,隨手提拔入了十二監後他辦事妥帖處處都合他心意,他本就是多疑之人,自然會查樓鉞底細,當知曉他是因被父親苛待反目成仇才入內廷,便起了重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