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戰報一封封傳來,京中還未過完的年節喜氣逐漸喧囂,朝中上下驚慌不已,可宮中依舊如故。
皇後娘娘隻道陛下病體未愈難以上朝,讓六部各司其職不得懈怠,每每隻讓曹德江和梁廣義入禦龍台覲見,再隨後帶出宮中旨意,安排戰中各項事宜,陛下依舊從頭到尾未曾露麵。
英老王爺臉色難看:“曹相,這段時日隻有你與梁相二人出入禦龍台,朝中也全數交給你們二人打理,可如今戰火燎原,北境幾乎失守,陛下卻遲遲不肯露麵,這宮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是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陛下就算身子還沒養好,也該招朝臣入宮商議安定民心,可從初八北境戰報傳入京城,到如今已有十來日,陛下卻一直未曾出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圍朝臣都是紛紛看向曹德江二人,宗室那些人更是將他們團團圍住。
世家朝臣之中有範家官員逼問。
“我聽聞年前之時睦南關處駐軍突然急襲南齊,卻未曾提前告知朝中,陛下一直隻說要與北陵交戰,卻從不提南齊,先前更隻曾言及派尹豹暗中前往睦南關是為防備南齊,可如今卻突然與南齊交戰。”
“如今北陵南下,南北戰火皆是燎原,朝中兵力調動不濟,陛下又久不露麵。”
那範家官員滿眼逼視。
“梁相,您與我們說句實話,陛下是不是不在宮中?”嘩——殿中所有人都是轟然出聲,驚疑者比比,有人急問:“範老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範老大人沉聲道:“我隻是覺得這段時間宮中太過奇怪,陛下身子一直康健,年前登基大典之時也未曾有半點病弱之勢,就算當真年節時感染了風寒,也不至於久久不愈,連召見我們這些人都不行。”
“從北陵戰報入京到現在已有十餘日,京中人心惶惶,本該安定民心的陛下卻一直不願露麵。”
“當年廢帝在位時,陛下為奪龍庭衛和鎮安軍兵權,就曾假借傷重脫身前往西北數日再暗中歸京籌謀,如今這一幕與當初何其相似。”
他說話間滿是逼迫地朝著梁廣義走了兩步:“陛下根本就不在宮中,對不對?!”
“什麼?”
周圍所有人都慌了。
“陛下怎麼會不在宮中?他去了哪裡?”
“陛下不在宮裡,那這段時間宮中傳出的那些旨意……”
“梁相,您是朝中柱石,更是世家脊梁,我等信您從不懷疑,可您怎麼能瞞著我們這麼大的事情?”
“您和曹公是不是早就知道陛下不在京中,卻還幫著他隱瞞,你們這段時間出入禦龍台都是在作戲?”
“曹公,你說句話啊!!”
殿中質問聲頻起,更有甚者幾乎逼至曹德江二人身前。
北陵戰事本就讓人心慌,如今知道連能做主的皇帝都在宮中,所有人臉上都是驚慌激憤。
眼見著周圍就要失控,曹德江皺眉正想說話,就突聽殿外傳來一道女聲。
“是本宮和陛下讓曹公與梁相幫忙隱瞞,諸位大人若有什麼想問的,大可來問本宮。”
聲音落下,便聽潘喜揚聲。
“皇後娘娘駕到!”
棠悅身穿赤朱錦鳳褘衣朝著殿中走來,那皇後朝服讓得她原本嬌小身型添了幾分威嚴,穠豔至極的麵容之上,一頭烏發被梳成發髻露出光潔額頭,發間九鳳金簪尾羽隨著她走動時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