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今天遇到誰了?”阮桑枝捏了捏翠綠的小腦袋,垂眸說道。
蘇弈瞪了相思一眼,坐到她旁邊將熱茶添上,語氣淡淡:“家醜外揚,讓嫂嫂看笑話了。”
阮桑枝雙手捧著茶杯,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暖意,整個人都愜意起來:“國公爺似乎有話要跟我說,隻是當著其他人的麵不好開口,這會兒應該已經到秀水山莊了。”
“我明日送嫂嫂過去。”
“你不打算赴宴?”
蘇弈看了她一眼,最終沉默著搖了搖頭。
得,又是不能說的秘密。
阮桑枝也沒打算逼他,反正鑒寶會之後她就要離開,到時候無論京城這鬥獸籠廝殺出什麽結果,都與她這個收鬼誅邪的玄門中人無關了。
“嫂嫂很在意沈枯?”
猝不及防的從蘇弈口中聽到那個名字,她還有些恍惚:“你見過他了?”
這樣的反應落在蘇弈眼中,恰好印證了他的猜想。
“嫂嫂沒有見過少年時期的太子殿下吧。”
越是牽動人心的時候,他反而拐彎抹角起來:“在遇到你之前,太子其實就是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這都算是抬舉了。”
蘇弈笑了笑:“他的心是死的,魂是空的,不過是一具行走的軀殼。”
“你回京之後的短短兩年,再算上半死不活的那一年,我都快忘了太子曾經的模樣,直到前些日子……”
他看過來,身子微微前傾:“我見到了沈枯,真像啊。”
“不知道那家夥在嫂嫂麵前又是什麽模樣呢?”
相思像是感應到了主人陡然的情緒變化,有些焦躁不安的在阮桑枝的手腕上又纏了兩圈。
她指尖輕撫著,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兔子:“還是那樣。”
阮桑枝並不打算接這茬,卻聽蘇弈接著說道:“如果嫂嫂真在意他,怕是不能離開京城了。”
“……”
她手上動作頓住,抬眼看向蘇弈。
“沈枯惹上麻煩了,大麻煩,除了嫂嫂,怕是沒人能救得了他。”
阮桑枝沒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狄勝和蘭舟,是誰送進京城的?”
還有腕間的這條蛇,她冷不丁捏住七寸,將相思提到空中晃了晃,濃濃的陰氣讓人下意識反感。
蘇弈歎了口氣,伸出手道:“別折騰這小畜生了,它沒害過人的。”
阮桑枝鬆開指尖,相思連忙躥到了他掌心,將自己盤成一團,儘力縮小存在感。
“我那位朋友早在宮變之前就洗心革麵了,嫂嫂今後尋仇的時候要是遇到他,還請手下留情。”
意思就是,那人曾經是忽勒影衛中的一員,卻並未害過燕璟,如今在給趙王做事。
“他沒有暗中作梗,不代表別人不會。”蘇弈笑了笑,向阮桑枝麵前的杯子中添茶:“我說這些,也不過是想提醒嫂嫂,沈枯並非肉體凡胎,反而更容易落入他們手中。”
“倘若是我想岔了,沈枯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嫂嫂就當聽了個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