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在水何方 一介行李 1733 字 4小時前






十七湊近前,“哥哥莫如此大笑,醫者交代莫費心神,肆意狂笑亦不可取。”

魏儲依嗯了一聲,偏過頭極力壓下揚起的唇角,“我知曉了,都聽你的。”下巴上那隻手移開,他轉回頭,見她依舊麵色凝重,遂斂去笑容,換上正色承諾,“我定當心,勞煩我家十七督察。”

她執著的模樣與幼時的小小姑娘一模一樣,他抬手想撫撫頭,手伸到半空一頓,轉而在自己絲毫未亂的襟上理了理,“餓不餓,想吃甚麽?”

十七才要說話,他知道她要說甚麽,笑著說:“哥哥又不是半朽老翁,若一動不動,可當真要病了。”

十七見他執意如此隻好由他去,不過她就跟在他身後,不止搶去活計,還要適時提醒他去歇息。他哭笑不得,心中生出錯覺,她才是兄長,他則是需要被照料的童子。

雨後一連數日天清氣朗,魏儲依帶上金銀厚禮,和十七回過一趟和州,親去蕭家探望,再回桃源鎮為父母掃墓,又給她轉遷戶籍,還匆匆見李清芳一麵,因任職之期臨近,隻得馬不停蹄返回兆安。

魏儲依上值那日十七執意送他去博征館,下值時定要去接他。他說勸無效,隻好由她去。

十七說:“我明日便去公主府當差,如此便可與哥哥同行。”

果然第二日她便和他一樣,開始點卯上值。

西城又派清嫻接十七,似是知曉魏儲依一道同行,另叫人趕了車馬護送。先至博征館,十七與他揮手作別,他站了許久,直到馬車不見蹤影,才自去忙碌。

今日西城並無外出,便叫十七熟悉府裏環境,一日下來,並無他事。

臨下值出府,清嫻給她一隻沉甸甸的荷包,笑說是這月月俸。十七再三推辭,“我還未做事,怎能收取俸祿。”

清嫻執意叫她拿著,“這是公主的意思,左衛拿著便是。”

十七便隻好收下,所謂無功不受祿,如今提前得了月俸,心中不甚踏實。

出公主府已是日落之時,夕陽尚餘半張臉,掛在城西角樓簷下,散出萬道金光。

依舊是清嫻送她。馬車行近街市,外麵聲音越發熱鬨,十七拉開車幔,清嫻也湊過來指一家食肆介紹,“那家湯餅味道極好,每日慕名前去的食客不知排出幾裏。”

那間食肆門前果然立了許多人,清嫻又道:“這城中有幾家食肆做湯餅,西河岸旁的一間名頭更盛,待哪日得閒,我與左衛同去試試。”

十七點頭道謝,不管是公主還是清嫻都讓人倍感親切,因俸祿而生的不安慢慢淡下,心頭湧起無限慶幸和感激。

行到博征館,十七忽然匆匆與清嫻辭別,自己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向前跑去。

清嫻探頭張望,隻見前方霞光中,一男子正向這頭翹首而盼。她瞬間明白其意,笑了笑,有豔羨有失落,“可是我多事了,明明就有帶她去嚐湯餅之人。”

早過下值時間,顯然他已等候許久。十七快步上前,遠遠便喚他“哥哥”。

魏儲依迎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笑說:“餓不餓,帶你去吃湯餅可好?”

十七笑應一聲,回頭看向那家排出三裏的食肆。魏儲依也看了看,指指西河方向,“這裏人多,哥哥帶你去另一家。”

西河沿岸十裏長街正是熱鬨,魏儲依曾隨同窗去過幾回,十七還沒去過,便也想帶她去轉轉。

十七自然答應,這裏距離西河不遠,穿過幾道街巷便能見到河流,沿河再走一段就是十裏長街。二人並肩而行,魏儲依問她在公主府狀況,十七隻道甚好,一路與他說起那位和善可親的公主。

她對西城公主品評甚高,說話時唇角都帶笑。魏儲依見狀不由也眉目舒展,唇角彎彎。

天色漸暗,長街上人影幢幢,很是熱鬨。魏儲依帶十七到那家食肆,肆中已經坐滿人,店家又在外頭支起幾張食案,此時還有空席。店夥計見到來人,忙甩開巾帕在案麵上拭了拭,走上前熱絡招呼二人,“公子快請坐,今兒想吃甚麽?”

魏儲依笑應,“便煮兩碗湯餅。”他從袖兜掏出手帕,彎腰擦拭坐茵,擦好了叫十七入座,自己又去擦淨另一座。

夥計點頭哈腰應了,並不急進肆裏,看見座上有女子,忙笑嘻嘻上前攀談,“夫人生得花一般嬌俏,與公子真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夫人是頭一回來罷,店裏今日備了櫻桃沙冰,櫻桃是春季采摘冰藏的,酸甜可口,夫人來一碗嚐嚐?”

十七聞言愣了愣,慢慢冷了臉色。

魏儲依卻笑了笑,向夥計道:“便來一碗,不過小兄弟眼神不甚好,此乃舍妹,並非夫人。”

夥計連連賠罪,“小人眼拙,二位勿怪。公子與令妹俱生得美貌,明明這般相像,小人卻看走了眼,大罪,大罪。”

還是頭一回馬屁拍到馬腳上,幸而人家並未怪罪,夥計直抽自己嘴巴,灰溜溜接待旁人去了。

十七神色很久才慢慢緩和,摸摸自己臉,問道:“我和哥哥生得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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