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在水何方 一介行李 1615 字 4小時前






十七仰目看他,他眉眼靜秀,烏黑的眼珠藏了淵水,無波無瀾,卻含了一簇遇水不滅的火焰,那樣灼目,那樣勾人心魄。這麽多年這副容貌似乎從未改變,年少時青澀而老成,長大了從容而超逸,如今而立之年風姿更盛從前,哪裏就老了。

但時光眨眼即逝,總是讓人感歎。她向前近了近,仔細看他一回,提唇一笑,“先生確實老了,否則怎會如此慨歎。”

魏儲依望著她近在眼前的臉,笑了笑,很快說起他的擔憂,“監軍便是晁禦史麽?”

果然她眉心微皺,若有所思,“先生從前可認識他?”記起從前,頓時了悟,“我說此人名諱怎如此耳熟,便是原來的殿中侍禦史罷,他不是中人計謀,三五載內不會再升官的麽,怎忽然變成了監軍?”

魏儲依想了想,“幾年前齊禦史辭官,禦史一職先由曹尚書代任,後來由晁衡接替…我與他偶有見過,但未曾打過交道。”

十七嗯了聲,“看來那晁橫是特地來此尋事…”忽然聲色俱寒,“先前我便與他有過節,如今膽敢擾我時光,我要看看他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甚麽。”說完就要出去,他開口叫住她,她也似乎記起甚麽,交代說:“先生就留在這裏,晁橫離開前莫要露麵。”

魏儲依默了下,“那日我從城中回,正遇見晁橫一行…或許晁橫此番是為我來的?”他心中計較她的安危,畢竟曾同在朝為官僚,多少聽說一些彼此事跡。晁橫眼光毒辣心思陰狠,身後勢力盤根錯節,否則也不會在齊戎辭官後,從殿中侍禦史連越數級,直接升至禦史台中丞。何況聽說了她當年在西陵城殺人始末,還有她後來離家出走留下那本書裏的字墨,便是與此人有關…越想越覺不妥,擔憂道:“可會給將軍帶來麻煩?”

十七當即眉眼凝霜,“他敢…當年他犯我忌諱,我見之已無威脅便放他一馬,今日他敢找上門來,我便讓他走不出朝鳳!”見他深沉的目光望過來,頓了頓,和了聲色,“罷了,晁橫既然指名要主簿赴宴,想必已打探清楚主簿就在營裏,躲躲藏藏反倒讓人起疑,不如先生便隨我同去罷。有我在,必護先生安穩。”

魏儲依點點頭,“既然他為我而來,若見不著豈會善罷甘休。也好,我隨將軍同行,看看他要做甚麽。”

魏儲依也換了身衣服,與十七同去正廳入了主座。不久晁橫幾人入營,來到大將軍席前,拱手深揖一禮,口呼:“晁橫拜見大將軍!”模樣倒是恭謹,全無軍裏指指點點的囂張氣焰。

壽宴變作會客宴,氣氛迥然而異。

大將軍起身拱了拱手,略寒暄幾句,指左右席介紹說:“此乃朝鳳營副將左右將軍。”

晁橫又轉而向簡野霍承寶拜禮,“早聽聞定武大將軍的兩個副將風姿卓越勇武威武,今日一見當真不同凡響。”說著視線落在與大將軍同座的主簿身上,訝道:“這便是大將軍主簿?可是我老眼昏花,竟看出主簿與曾經的魏司空一模一樣!”

魏儲依向其禮了禮,淡道:“監軍好眼力,在下正是魏儲依。”

晁橫大驚失色,四顧近前,低下聲音,“陛下若知魏郎君在上合做官,定會龍顏大怒,欺君之罪可是要問斬…”

魏儲依從容笑笑,“監軍誤會了,在下一介白身,並非官宦。”

晁衡長長歎了一聲,“當年聽聞魏郎君的妹妹沒了,魏郎君也幾乎要病死,如今郎君出現在北境,可是因為失了妹妹心灰意冷,來戰場消磨時光麽?”

魏儲依神色一片冷然,“我是事情監軍知道的不少,可是在時時窺視我麽?”

晁橫愣了愣,連連說不敢,看向大將軍,後者抬了抬手,“監軍遠行至此,不入宴席,怎對本將軍的主簿這般有興趣?”

晁橫忙道不敢,入席舉杯謝罪,一時頌畢陛下恩澤,再一次捧杯起身,“再過幾日就要與匈奴議和交換人質,一路還要有勞大將軍護佑。”

十七微微一笑,“保護監軍乃我職責所在,監軍不必多禮。”

晁橫複入座,酒過半酣,麵上漸漸不再拘謹。視線從十七麵上來到左右將軍麵上,幾番打量,笑道:“原來大將軍與左右都是少年英雄,不知可都有婚配否?”說著向隨從使個眼色,隨從領命出去,片刻折返,帶進幾個十五六歲的貌美女子。

十七眸裏現出冷色,重重擱下杯盞,“監軍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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