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楚硯的話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P>
他坐在龍椅上的身子僵了好一會兒,才驚覺楚硯說的有理,八年了,保不準南齊和南梁已經恢複了生息,若是再卷土重來,也有可能。</P>
他這些年怎麼就沒想過南齊和南梁會再度卷土重來呢?</P>
大約是玉雪嶺一戰十分慘烈,也給了他一個錯覺,以為往後幾十年都是安穩的。南陽王府對皇權沒了威脅,南齊和南梁也不敢再侵略泱泱大楚。</P>
殊不知,凡事哪裡有絕對!</P>
楚硯看著皇帝的表情,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他是他的嫡子,可是顯然,他至今仍沒有立他為儲君的打算。</P>
那一日,安華錦打馬出皇宮,對他說的那句話,他在腦中回蕩了三日。若是他不能榮登大寶,安家也許還真會斷子絕孫。</P>
危言聳聽嗎?不!</P>
他享受著嫡子的待遇,自小被他帶在身邊教導,真是太了解他的父皇了。</P>
“朕知道了,你去吧!”皇帝沒說查,也沒說不查,這番話太突然,以至於他得好好地想想。</P>
楚硯頷首,告退出了南書房。</P>
皇後等的急,命人探了三次消息,才將楚硯盼進了鳳棲宮。</P>
“你是為了小安兒被人謀害之事去見了陛下?陛下怎麼說?”皇後雖然知道安華錦好好的,但心還是揪著,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有賊子這麼大的膽呢。</P>
楚硯點點頭,將見皇帝的經過也不隱瞞地說了。</P>
皇後聽罷臉色一陣青白交加,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當真是南齊和南梁的人?”</P>
楚硯麵無表情,“隻要讓父皇相信是南齊和南梁的奸細所為就行。至於到底是什麼人所為,隻要父皇下令大查,將京城方圓地界翻個底朝天,總能翻出些背地裡的蠅營狗苟來。”</P>
皇後懂了,心下忽然恨恨,“若真是他們哪個動的手,本宮一定饒不了他。”</P>
“除了我們,父皇如今是最不希望表妹出事兒的人。”楚硯平靜地說,“母後不必動怒,表妹不是個好惹的,知道有人要殺她,她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還有顧輕衍在她身邊,今日剛剛出事兒,顧輕衍便讓人封了大昭寺山腳下所有來往人員。可見,對表妹的安危很是上心。”</P>
皇後麵色微緩,“本宮出身安家,頭上姓著一個安字,便做不出來殘害陛下子嗣之事。當年你外祖父在本宮入宮時,也特意叮囑過我,警告若是我不賢,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兒。這二十年,陛下好女色,後宮三千佳麗,妃嬪美人們一個挨著一個的生。本宮不止不禍害,還儘心護著。可是即便本宮如此,你外祖父忠義如此,陛下還是沒有立你為儲的打算,本宮就不明白了,安家一百五十年儘忠職守,代代子孫埋骨沙場,怎麼就捂不暖帝王的心。”</P>
楚硯不語。</P>
皇後心中不平一直壓製著,如今似乎到了繁體,“他要殺大皇子,本宮當年偏要護著,大皇子做的沒錯,為何要殺?如今你護著也對。大楚兵器陳舊,乃一大隱患,如今本宮就看看,若真是南齊和南梁卷土重來,大楚拿什麼對抗?誰上戰場?難道身體不好的父親?還是小安兒?還是哪個有能力掌管南陽軍的人?就算有人去,難道還拿陳舊的兵器嗎?若是不拿陳舊兵器,那麼,就得用大皇子私造的兵器,隻要用了,就得把大皇子放出來。”</P>
“本宮就想看看,陛下自己打臉疼不疼。”</P>
楚硯依舊不語。</P>
皇後發泄了一通,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平靜漠然,她也跟著平靜下來,“你可有懷疑之人?”</P>
楚硯搖頭,“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