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不是無緣無故題了詩句將這幅畫裝裱了送回南陽王府。她是要借這幅畫送信給老安陽王,讓他爺爺知道京中發生的事兒。</P>
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又發生了毒茶案牽扯出了劫糧案,這個時候,四處都有眼睛,若是調動暗衛送信,必有動靜,被人盯上,就不好了。</P>
借裝裱好了的畫,將密信塞進畫框裡,不能明麵說的話,既可以說明白,又能明目張膽地將信送回去,是個好的掩人耳目的法子。</P>
尤其是,顧七公子的畫作,派人小心謹慎地護衛著,沒什麼不妥當。誰也起不了疑。</P>
安華錦洗淨手,見顧輕衍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茶,挑眉,“陛下答應了?”</P>
“嗯。”顧輕衍點頭,“若是你閒來無事,用過午膳後,我們就去。如你所說,換身小廝穿的衣服,陛下叮囑你不得惹事兒生出亂子,否則饒不了你。”</P>
“行,隻要沒人惹我,我能生什麼事兒?陛下多慮了。”安華錦本來沒什麼想法,就是想看看顧輕衍穿緋炮站在翰林院裡的模樣,有多俊秀,如今聽這一句不能惹事兒,反而生出了幾分心思,“據說翰林院與密宗閣相鄰?”</P>
顧輕衍點頭,“但密宗閣由內廷司的大內高手把手,內廷司隻聽陛下一人命令。沒有陛下的旨意,密宗閣內的卷宗調不出來。”</P>
安華錦又興奮了點兒,“大內高手有多高?”</P>
“你一個人能打十個,但密宗閣裡存放著的都是極其重要的機密卷宗和案件。有數百人把手,還有機關。若是隻憑武功高就能溜進去,大楚的機密豈不是都泄露了?大內高手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無用。”</P>
安華錦泄了興奮勁兒,哀怨地瞥了顧輕衍一眼,“你有法子嗎?”</P>
顧輕衍笑笑,溫聲說,“你不必著急,既然劫糧案重新翻了出來,這是陛下最大的痛,一定會重新審的,當年的卷宗,也會調出來的。”</P>
“我是怕等調出來的時候,已經殘缺不全了。”安華錦也抿了一口茶,“張宰輔有調密宗閣卷宗的權利嗎?”</P>
“有。”顧輕衍縮了縮眼眸,“不管是不是他所為,隻能先給他找點兒事情做了,讓他無暇去密宗閣。”</P>
“怎麼找事情?”安華錦來了興致。</P>
“張宰輔最關心二皇子,就從二皇子身上下手好了。”顧輕衍琢磨片刻,“從背後推楚宸和刑部、大理寺的人一把,讓他們查案的動作順利些。三皇子先被牽出來,其他的皇子也會一下子被人關注,再從中真真假假混淆一番,張宰輔為保二皇子,必定極其操心,一時間也就顧不了彆的了。”</P>
“好!”安華錦笑了,敬佩地看著顧輕衍,“厲害。”</P>
顧輕衍輕笑。</P>
安華錦忽然好奇,“十八年前,顧家對劫糧案,旁觀以對?”</P>
“不太清楚。”顧輕衍搖頭,“我回府後問問爺爺。”</P>
安華錦點頭。</P>
顧輕衍斟酌片刻,壓低了聲音,“顧家詩禮傳家,顧家人處世之道,在我之前,多是明哲保身。我身在顧家,連爺爺都說我,不太像顧家人。”</P>
安華錦懂了,若非顧家明哲保身之道,也不會立世了幾百年,曆經幾朝。</P>
楚宸和江雲弈帶著人快馬來到大昭寺,哪怕誠太妃早先有話方遠閉關時不得打擾,但有陛下聖旨,方遠閉關也得出來接受徹查。</P>
打開關門,裡麵空無一人,方遠並不在。</P>
住持和長老執事們都驚了,睜大了眼睛,一臉懵地說,“老衲親眼看著方遠師侄閉關的,人怎麼會不在呢?”</P>
楚宸瞥了住持一眼,率先進了裡麵,掃視了一圈,吩咐,“來人,查,看看這暗室裡是否有機關密道。”</P>
他一聲令下,查案的人蜂擁湧入。</P>
不多時,便找到了機關密道。</P>
住持的臉白了,渾身哆嗦,他也不明白方遠閉關的暗室為何竟有機關密道?連他這個住持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挖的?他直覺要出大事兒。本來還心疼大昭寺攢了十年的供奉以及給大昭寺賺錢的主廚,如今也顧不得心疼了。</P>
“走,下去查!”楚宸揮手。</P>
一行人進了機關密道。</P>
這一條密道十分簡單,沒有什麼機關暗器,似乎隻用於出行所備,走到頭後,是大昭寺的後山。</P>
一片山野,鬱鬱蔥蔥,灌木林立,山桃杏花也開的正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