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太妃心事已了,痛快地喝了賀瀾遞到她手裡的毒酒。</P>
一杯鶴頂紅喝完,她噴出一口血,染紅了她的太妃服飾,鮮紅豔紅的刺眼。</P>
安華錦瞧著,想著雖然今日誠太妃來她這裡來的巧,事發趕的巧,但陛下順勢而為,選在了安家老宅賜死她,這一幕,也許這就是陛下順便想要她看到的。</P>
至於她從這一幕中看到了什麼,無非是皇權至上,君要臣死,一句話的事兒。</P>
哪怕對他有扶持之功的太妃,哪怕他一直敬重的太妃,犯了錯,也必須這個下場。皇權凜凜不如人褻瀆玷汙侵犯。</P>
誠太妃最後看了安華錦一眼,安華錦對她微微地點了點頭,她安心地閉了眼。</P>
跟隨誠太妃侍候的人都嚇傻了,太妃死了,被陛下賜死了,他們親眼目睹,他們還能活嗎?</P>
“保護太妃不利,所有人杖斃!”賀瀾見誠太妃死透了,揮手下令。</P>
禁衛軍上前,兩人按一個,捂了嘴,一仗一個,很快,上百人,便都杖斃而死,連求饒的聲音都沒發出。</P>
安家老宅這是第一次見了這麼多血。</P>
安華錦目光憐憫,知道誠太妃偷情事發,侍候她的這些人,就算她與顧輕衍去求情,陛下也不會放過一個的,這情求不求都一樣,何必多此一舉。</P>
顧輕衍麵容平靜,眸光清淡,對這個結果也早有預料,不驚不動。</P>
事畢,賀瀾拱手,“多謝小郡主與七公子,這些人卑職都帶走了,至於臟了的地方,卑職會留下人幫著清洗乾淨。”</P>
“也辛苦賀統領了。”安華錦擺手,“你忙去吧。”</P>
賀瀾將誠太妃單獨裝車,帶著人裝了這些屍首,留下了一部分清掃院落後,離開了安家老宅,回皇宮複命。</P>
安華錦站在台階上,看著前院鮮血染紅的到處都是,這樣的鮮血,按理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她是真的上過戰場的人,見過戰場上堆積成山的屍骨,血流成河的斷臂殘骨,但依舊覺得烈日也曬不化周身的寒冷。</P>
真是有點兒冷的很!</P>
顧輕衍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她的後背,聲音溫和輕哄,“京城每年都要見幾回血,見的多了,便會習慣。”</P>
安華錦沒推開他,嗤笑,“你當我是在怕?哄我呢!”</P>
顧輕衍抱著她纖細溫軟的身子,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似乎驅散了彌漫而來的血氣,他笑,“我知道你不怕,上過戰場的人,哪裡會怕這個,就是想告訴你,天下安定,要付出的代價,不止是將士保家衛國染血,還有很多看不見的黑暗刀刃,也是同樣鮮血淋漓的。”</P>
“嗯,你說的對。”安華錦身子漸漸暖了,“你是不是該放開我?”</P>
顧輕衍慢慢地撤回手,放開她,“走吧!吃過飯後,我們進宮去見陛下,就彆等著陛下派人來請了。”</P>
親眼目睹了這麼大的事兒,自然是要去表個忠心。</P>
安華錦點頭,“行,走吧!”</P>
但願她的晌午飯還能有胃口吃的下去!</P>
孫伯與安家老宅的人躲在內院,雖沒親眼所見發生了什麼事兒,但聽著動靜,也隱約明白,出了大事兒,血腥味彌漫安家老宅,讓他們上了一把年紀的不少人都紛紛白了臉,年紀小的,更是直哆嗦。</P>
安家老宅平靜了太多太多年,無論南陽邊關戰場上打的多熱烈時,安家老宅也沒染過血。這是第一次。</P>
孫伯早先還氣的想誠太妃這個賤人怎麼不去死,欺人太甚,如今人真的死了,他幾乎快被嚇死了。</P>
見安華錦和顧輕衍無事兒人一樣地回到後院,孫伯立即白著臉上前,“小郡主,七公子,這……”</P>
安華錦伸手拍拍孫伯的肩膀,“有賊人潛入安家,對我下毒,誠太妃正好在咱們福利做客,為我擋了毒酒,太妃真是好人,我們要謝謝她。”</P>
孫伯一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