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P>
他昨夜說了一次,今早說了一次,如今又強調了一次,她想記不住也不行了。</P>
顧七公子的大人情,不好欠啊!</P>
她背轉過身,打了個哈欠,“嗯,我困了。”</P>
顧輕衍點頭,“那你睡吧。”</P>
安華錦閉上眼睛,不多時,還真沒心沒肺地睡了。</P>
顧輕衍看著她不一會兒便呼吸均勻,睡的純熟,暗暗想著,女子葵水是幾天來著?三五日?還是七八日?他希望是七八日,時間長一些。</P>
京中但有風吹草動,若不是刻意隱瞞,是瞞不過宮裡的。</P>
所以,當楚硯帶著藥和人去了安家老宅,被安華錦不止退回來,還將楚硯氣了個夠嗆,皇帝得到消息後,眉頭擰緊,想揪來楚硯詢問,但想起他的態度,怕也不會說實話,於是忍下了。</P>
但當顧輕衍從吏部告了假,隨著孫伯去了安家老宅,隻因為安華錦身體不適,顧輕衍便去安家老宅陪她。皇帝得到這個消息。想了又想,到底是忍不下了。</P>
他覺得顧輕衍和安華錦看起來感情日益深重,若是他再不想法子出手,拖下去的話,怕是他們真奔著大婚去了。</P>
他皺著眉頭對張德說,“派個人去,將七皇子給朕叫來。”</P>
張公公應是。</P>
楚硯回了七皇子府,依舊氣不順,但他不是個喜歡砸書房的人,所以,將自己關進書房後,抄了十頁經書,才平息了心裡的怒火。</P>
宮裡的小太監來到七皇子府,傳陛下旨意,請他進宮。</P>
楚硯此時已經平靜,坐車進了宮。</P>
皇帝臉色不太好,見楚硯來了,還是一副寡淡的樣子,他沉聲問,“今日你去安家老宅,與小安兒發生了何事兒?將你氣得關進府中連事情都不做了。”</P>
楚硯搖頭,“父皇是不是弄錯了?我未曾生氣。”</P>
皇帝沉下臉,“你如今連朕也想糊弄嗎?”</P>
楚硯平靜地說,“兒臣確實未曾糊弄父皇,的確未曾生氣,連日來,父皇交給兒臣的事情多,兒臣有些浮躁,今日在府中休息了一會兒抄了會兒經書靜心而已。”</P>
皇帝見問不出來,心中煩躁,但也無可奈何,隻能壓下脾氣,直言說,“過幾日,朕想立你為太子,你意下如何?”</P>
楚硯看著腳尖,臉色淡漠,“父皇春秋正盛,立太子不急,兒臣尚且需要磨礪,目前不足以擔儲君之位。”</P>
皇帝麵色稍霽,“你無需謙虛,你是朕自小帶在身邊教導的皇子,在朕來看,足夠了。”</P>
楚硯不語。</P>
皇帝看著他,“你已到了年歲,也該立妃了。”</P>
楚硯神色寡淡,“父皇和母後商議就是。”</P>
皇帝皺眉,更直接地說,“朕已與你母後商議過,京中各府小姐,選了個遍,挑來揀去,發現都不如小安兒好。朕打算取消安顧聯姻,給你娶小安兒。你什麼意見?”</P>
楚硯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皇帝,“兒臣覺得不太好。”</P>
“為何?”</P>
楚硯沉聲道,“這麼多年,父皇一力主張安顧聯姻,是為鞏固朝局,如今到了履行婚約時候,父皇為何又反悔了?再說,依兒臣看,表妹與顧輕衍,很是和睦,顧家和顧輕衍很是看重表妹,外祖父和表妹也很滿意顧輕衍,安顧聯姻很穩妥。父皇冒然改變主意,怕是不太好。”</P>
“你母後可與你說了?朕有合理的理由。”</P>
楚硯直視皇帝,“父皇以為的合理的理由,不過是一味地讓安家犧牲。不說遠的,隻說八年前,玉雪嶺之戰,安家父子三人戰死沙場,為大楚江山犧牲,就已足夠了。可是,後來外祖父入京交兵權,父皇百般不準不說,又將顧輕衍推給外祖父給表妹做婚約,為的是穩固朝局,安家本就有婚事兒自主,可是,當年,父皇硬娶了母後,八年前又強行讓安顧聯姻,若非是顧輕衍,外祖父也看中他,定不會同意,如今事已成定局八年,父皇豈能再出爾反爾?豈不是讓人以為父皇耍著人玩?”</P>
“混賬!”皇帝拿起桌案上的奏折,憤怒地砸向楚硯。</P>
楚硯不躲不避,被奏折砸到了肩膀,“啪”地一聲,落在地上。</P>
皇帝眼睛通紅地看著楚硯,被親生兒子點破的難堪,讓他心裡燃起熊熊的怒火,震怒,“朕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大楚江山?這江山朕交給誰?是想將來交給你!”</P>
“父皇以前未曾想過交給兒臣,如今才想罷了。”楚硯眉頭不皺一下,“父皇以前想讓安家的兵權被顧家牽製,才定了安顧聯姻,若是父皇早想交給兒臣,那麼,早就該將表妹在八年前定給兒臣,而不是現在從顧家和顧輕衍手裡搶!”</P>
“逆子!”皇帝拿起桌案上的茶盞,對著楚硯的腦袋直直砸了過去。</P>
楚硯依舊一躲不躲,眉頭都不皺一下。</P>
張公公一看壞了,咬牙衝上前,撞開了楚硯,茶盞“啪”地一聲,在地麵上炸開了花,他白著臉高喊,“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