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衍出了吏部後,正要前往安家老宅,被顧老爺子派來的人攔回了顧家。</P>
這一回,顧老爺子在書房等著他。</P>
顧輕衍見顧老爺子眉頭緊鎖,很少見地一臉愁容,他笑問,“爺爺今日在陛下麵前,打了個勝仗,如今怎麼還這副神情?”</P>
顧老爺子歎氣,“我對陛下說的是,讓他再不見花似玉,可是陛下聖旨下的是,在花似玉生子前,再不見她。這其中的區彆,你也知道,大的很。”</P>
顧輕衍淡笑,“陛下對花似玉,正是癡迷的時候,如今您讓陛下答應再不見她,陛下自然不肯答應。”</P>
顧老爺子感慨,“如今的陛下,真是讓人憂心。”</P>
顧輕衍揚眉,“爺爺憂慮什麼?”</P>
顧老爺子看著他,“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陛下如今為花似玉著迷,這不是好事兒。自古都言紅顏禍水,後宮專寵,尤為大忌。偏偏被陛下護著的女人,還是個蛇蠍心腸,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國之憂,患之始也。”</P>
“花似玉蹦躂不起來的。”顧輕衍眉眼淡淡,“爺爺大可不必如此憂心。”</P>
“我憂心的不是她,是陛下,你說,若是花似玉在冷宮出了什麼事兒的話,以如今的陛下來說,會如何?”顧老爺子深深歎氣,“我今日算是看出來了,陛下對那花似玉,打入冷宮,如掏他的心一般。”</P>
顧輕衍聲音平靜,“所以,爺爺急於叫我回來是……”</P>
顧老爺子道,“我聽聞花似玉今日在冷宮中病倒了,這病,太醫診脈,雖說是傷寒,但似乎也太過來勢洶洶了些,倒不像是尋常傷寒。所以,我想問問你,她是真的傷寒?還是假的傷寒?”</P>
顧老爺子嗅覺敏銳且眼光毒辣,察覺出了不同尋常。</P>
顧輕衍坐下身,溫和地笑了笑,“爺爺問我,怎麼一定篤定我知道?”</P>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這京城,皇宮內外,鮮少有能瞞住你的事情,尤其是宮中的事情。你不知道,誰知道?”</P>
顧輕衍微笑,“是安小郡主調皮,兩日前,進宮那一次,也活該順嬪娘娘故意圍堵她,她便對她下了秘藥。”</P>
顧老爺子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是要命的秘藥?”</P>
“不是,讓她病個十天半個月而已。”顧輕衍搖頭,“小郡主畢竟還是良善。”</P>
顧老爺子鬆了一口氣,“花似玉這時候不能出事兒,否則,陛下便不是如今的陛下了。能讓新美人受寵,讓花似玉失寵,也不能讓她如今就此命絕,一劑猛藥下猛了,咱們陛下受不住,出點兒什麼事兒,豈不是國之大亂?”</P>
“爺爺放心。”顧輕衍也知道以如今皇帝對花似玉的在乎來說,顧老爺子的擔憂,也不是無的放矢。</P>
顧老爺子知道花似玉沒性命之憂,便暫且放心了,“王岸知是通過何人將消息透露給花似玉的?你可查出來了?”</P>
顧輕衍搖頭,“暫時還沒有,您知道,六表兄做事情,滴水不漏。”</P>
“這個小子啊。”顧老爺子歎氣,對顧輕衍擺手,“行了,安家小丫頭是不是還在等著你用晚膳?你去吧。”</P>
顧輕衍頷首,又笑著讓顧老爺子少操心,得了顧老爺子一句笑罵,他出了書房。</P>
顧九公子一直等著顧輕衍回府,如今匆匆忙忙跑來攔他,“七哥。”</P>
顧輕衍停住腳步,“何事?”</P>
顧九公子嘿嘿笑,“七哥,你答應我的事兒,今日我又問了爺爺,爺爺說同意了,但讓七嫂先教教我。你剛剛是不是去見了爺爺?爺爺可與你說此事兒?”</P>
顧輕衍揚眉,“沒有。”</P>
他爺爺如今操心陛下操心大楚江山社稷,估計忘了與他說此事。</P>
“啊?”顧九公子失望,“那……”</P>
顧輕衍慢條斯理地撫了一下衣袖的褶皺,“我正要去安家老宅,今日便與小郡主提提此事。”</P>
顧九公子大喜,“多謝七哥。拜托你在七嫂麵前多為我說說好話,弟弟若是能去軍中,感激不儘,一定逢年過節孝敬七哥。”</P>
顧輕衍哼笑了一聲,不再理他,出了顧家老宅。</P>
顧九公子抬頭望月,覺得他離夢想這回真的近了。</P>
顧輕衍因回了一趟顧家,與顧老爺子說了一番話,今日到安家老宅的時辰,比平日晚了半個時辰。</P>
他沒派人提前到安家老宅傳話說不來,安華錦便知道大抵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應該晚些會來,便也不著急,坐在桌前,等著他用晚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