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聽著王岸知腳步走離門口,站起身,不再理會楚硯,又爬上了床。</P>
她得省著些力氣,否則,這三顆清心丹和解毒單,根本撐不了多少時候。</P>
楚硯本來昏迷,這時忽然睜開了眼睛,正巧看見安華錦爬上床,他猛地一驚,“表妹?”</P>
安華錦爬床的動作一頓,慢慢地坐在了床邊,隔著距離看著楚硯,“七表兄醒了?”</P>
大約是被她一拳砸醒的。</P>
楚硯看著她有些驚訝,然後掃了一圈當下的環境,目光有些怪異,慢慢地從地上坐起身,“這是哪裡?”</P>
“冷宮的一處偏殿。”</P>
“你……”楚硯想說什麼,但看著安華錦額頭冒汗,麵如桃花,水眸瀲灩,一幅春色,他頓了頓,“我為何在這裡?”</P>
“我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但我來之前,七表兄就已經在這裡了,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也不知你是怎麼來的,要不然,你回憶一下?”安華錦很冷靜。</P>
楚硯一愣,果真回憶了一下,這一回憶,臉色攸地變了。</P>
“不如你跟我說說,我也聽聽。”安華錦也想知道,楚硯是個謹慎的性子,是怎麼被人弄到這裡,昏迷不醒的。</P>
楚硯抿唇,“我是在南書房,父皇讓我看一本奏折,我接過奏折,還沒看完,便眼前一黑,昏迷不醒了。”</P>
“哦,原來是咱們陛下動的手,我就說呢。”安華錦支著床沿坐著,涼涼地笑,“我以前隻覺得咱們陛下多疑,故步自封,胸無大誌,偏安一隅,如今又多了一個評價,極其糊塗,不知所謂,隻會陰謀詭計,背後算計,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P>
楚硯沉默了一下,快速地站起身,向門口走去。</P>
安華錦攔住他,“沒用的,外麵都是王岸知的人。王岸知你知道吧?他那個人,隻要出手,就厲害的很,難對付,門已經落鎖了,你出不去。”</P>
楚硯停住腳步看著她。</P>
“看來陛下還是心疼七表兄,怕你服用了什麼藥,壞了根本,所以,隻給你下了迷藥,卻沒讓你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春藥。”安華錦嘲諷地笑,“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舍不得下手,疼的很。”</P>
楚硯抿唇,他本就是聰明的性子,如今自然也明白了當下的情況,看著安華錦,他的臉有些白,“你……是王岸知對你動的手?你不是他的對手?”</P>
“這裡是皇宮,他有陛下做靠山,不止帶進來了自己的暗衛,陛下還把一波禁衛軍調用給了他。”安華錦漫不經心,“而我呢,暗衛自然不能隨我進出皇宮,我今早是與楚希芸和楚思妍一起來的。陛下派了個小太監,請我去南書房,半路上,就將我截住了。我不乖乖吞下百殺香跟著來這裡,王岸知就讓人射殺我。沒路可選。”</P>
楚硯的臉更白了,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沒站穩。</P>
百殺香,他知道,是天下第一霸道的春毒,無解。</P>
他看著安華錦,一時間隻覺得眼前發黑。他恨不得自己沒挨那一拳頭醒過來,醒不過來,便不用麵對眼前的情況。但他自小的教養,又知道這般時候,逃避才是錯的。事情已經發生,要趕緊想辦法。</P>
可是有什麼辦法?</P>
他也震驚,父皇為了讓他娶安華錦,竟然如此不顧及身份,出此下策,在今日中秋,竟然無所不用其極地這般對付安華錦。</P>
彆人也許不清楚,但自從那日,安華錦與他說了一番話後,他便清楚,安華錦心中到底有多喜歡顧輕衍。</P>
所以,麵對陛下想取消安顧聯姻,他也不同意,消極抵抗,也不讓自己生起這個念頭。</P>
安華錦是她的表妹,親表妹,哪怕她不嫁給他?又如何?總歸是向著他的。</P>
可是陛下不放心。</P>
楚硯防範誰,也沒防範到皇帝身上,更沒防範皇帝這般算計他,在奏折上下了藥,將他弄到此地。</P>
楚硯站在原地,沉默了太久太久。</P>
安華錦清楚楚硯是怎麼躺在這裡的之後,便也不問了,她坐不住,身子一歪,靠在了床沿上,倚著牆壁,閉上了眼睛。</P>
香汗淋漓,粉麵桃腮。</P>
楚硯思緒紛亂地飛舞了許久後,走近安華錦,低聲問,“百殺香據我所知,沒有解藥,你可有法子解?”</P>
“沒有,我服用後,用牙根抵著,吃了一半,吐了一半。”安華錦有氣無力,“你彆靠我太近,能挨多久,算多久。”</P>
楚硯頓時停住了腳步。</P>
“若是你閒著沒事兒,就弄些聲音動靜出來,免得殿內太靜了,王岸知那隻狐狸懷疑,闖進來強行再喂我一顆藥,那我就真扛不住了。”</P>
楚硯臉上頓時現出難堪之色。</P>
安華錦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楚硯,“七表兄,你從小到大,沒逛過青樓?”</P>
楚硯臉色一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