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陽王瞧著楚硯,這是他的外孫,八年前來京,他見過,他長了近二十年,算上八年前那次,和今日這次,他也就見過他兩麵。</P>
八年前,這孩子就是個俊秀的孩子,彼時模樣已初長成,臉龐還帶著微微的稚色,仰著臉對他問南陽什麼樣?一臉的好奇,那時的他,還嫩的很,麵相也比如今看著可愛些,如今八年一晃而過,他真是長大了,臉上的神色果然如傳言一般,淡漠沒多少表情,都說人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眼睛也是一片淡漠之色,讓人看不出情緒。行禮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穩重的很。</P>
這孩子,讓他很難與八年前仰著臉對他稚嫩詢問南陽城是何模樣的孩子聯係起來。</P>
帝王家,果然是最為磨礪人。</P>
他的女兒,昔日在閨閣時,是嬌嬌女,也是嬌俏巧笑倩兮的,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不該是這般冷漠冷漠,可見陛下這麼多年來,對他真是一點兒都不好,卻又礙於嫡子身份將他放在身邊,才養成了他如今的性子吧?</P>
老南陽王心下歎息一聲,伸手拍了拍楚硯肩膀,“安家老宅久無人住,空曠的很,我是個不敢孤寂的性子,沒人的地方懶得待,想著你這七皇子府,人氣旺,在京期間,便住在你這裡了,如何?”</P>
“歡迎之至,外祖父請。”楚硯終於笑了一下,很淺,回身對身後管家吩咐,“趕緊去收拾一處最好的院落,供外祖父住。”</P>
“不要距離你的院子太遠,近一些的。”老南陽王吩咐。</P>
楚硯點頭,問管家,“可聽到了?”</P>
管家連忙回話,“是老王爺,是七殿下,老奴聽到了,這就去收拾,殿下先請老王爺入府吧。”</P>
管家說完,匆匆去安排了。</P>
因老南陽王沒提前傳信說要住七皇子府,所以,管家帶著人好一通應急忙活。好在七皇子府素來規矩嚴,上下有序,管家吩咐起人手來,也不那麼手忙腳亂,而是荊條有序又迅速。</P>
楚硯道,“管家帶著人收拾還需要些時候,外祖父若是累,先去我的院子裡休息。”</P>
“不累,去你的書房休息一會兒吧。”老南陽王搖頭。</P>
楚硯點點頭,請老南陽王入府,同時看向沒走的楚宸、蘇含、江雲致,“多謝你們送外祖父過來,可入府小坐?”</P>
“不了,先讓老王爺歇著,我們改日再來找老王爺喝酒請教。”楚宸三人齊齊擺手,又與老南陽王說了兩句話彆的話,一起離開了七皇子府。</P>
楚硯帶著老南陽王入了府。</P>
楚宸走了幾步路後說,“你們倆瞧見了沒有?老王爺那氣勢,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可真是聲如洪鐘,氣勢如虹。禁衛軍的千夫長屁都不敢放一個。”</P>
蘇含哈哈大笑,“畢竟是老王爺嘛,這氣勢自然該有的。”</P>
江雲致接過話道,“七殿下被關了七十日,真是半點兒沒憔悴。”</P>
楚宸:“……”</P>
蘇含:“……”</P>
他們二人一起看著江雲致,異口同聲,“你盯著楚硯看的那麼細致?”</P>
江雲致一噎,氣笑了,“哪裡是細致?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七殿下沒受影響,還是一如既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P>
“沒注意到他,我一顆心都在想著哪日與老王爺過招了。”楚宸道。</P>
“我也是。”蘇含道。</P>
江雲致:“……”</P>
這二人是個武迷,他自愧不如。</P>
楚硯帶著老南陽王往府裡走,一邊走一邊說,“外祖父,我聽聞您月前就啟程了?為何今日才到?”</P>
“懷安讓我沿途多看看風景,也看看安家守護了多年的大楚百姓過的可還好?便走得慢了些。”</P>
“那外祖父可看到了?外麵的大楚百姓們過的可還好?”楚硯問。</P>
老南陽王歎了口氣,“過的不太好。十之一富餘安樂,十之三四衣食不愁,十之五六忙碌一年仍沒有存糧,甚至吃不飽,一年比一年不如,日子越來越艱難,食不飽腹,衣衫襤褸。總之,大部分人過的都是不好的,有許多老弱婦孺,住在草棚裡,不知那日就餓死了凍死了,人生百態,真是看儘。”</P>
楚硯震驚了,“外祖父,怎會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