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微笑。</P>
他也相信,安家隻要有安華錦在,他就能無後顧之憂。</P>
她的信仰傳承於安家人,但又不同於安家人,她的誌向是大楚千萬百姓安居樂業,但不是一味愚忠於君主,她的性情,不會輕易被人把控,否則,也不會在宮宴之日一怒之下殺了花似玉了。</P>
她的反抗,堂堂正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P>
“過幾日,讓懷安過府一趟,給你見個人。”雖然相處日短,但是老南陽王還是十分相信自己這個外孫的品性的,畢竟,流著一半安家的血脈。</P>
楚硯好奇了,“外祖父讓我見誰?”</P>
老南陽王眉眼笑開,“暫且先不告訴你,總之你會樂意見的。”</P>
楚硯失笑。</P>
他覺得老南陽王這個老頭,真是一個寶藏老頭,讓人與他相處舒適合宜,怪不得能教養出安華錦那樣子的性情。</P>
“既然外祖父不說,那我就等著好了。”楚硯猜想著什麼人會是他樂意見的,尤其是讓顧輕衍帶來,一時也想不出。</P>
祖孫二人相處的愉快,一日兩日三日匆匆而過。</P>
三日裡,老南陽王第一日上午熟悉了七皇子府,中午睡了一覺,下午與楚硯一起待在書房,對著大楚的山河圖議論了一下午,第二日,老南陽王準時準點起來,楚硯已早早來等他了,二人一起去了後院的練武場,楚硯的功夫不錯,但也僅限於輕巧劍法武功,不是老南陽王在軍中戎馬一生所學的真正的戰場功夫,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班武藝,老南陽王拿起哪個,都爐火純青,讓楚硯受益匪淺。</P>
三日裡,皇帝一聲沒吭地說讓老南陽王入京覲見,似乎把他給忘了。</P>
而老南陽王似乎也忘了自己來京是乾什麼的了,安然地待在七皇子府,享受與外孫培養感情帶指點騎射戰場功夫,還能與他談山河土地,國之大事,興致起時,楚硯問他這些年的打小戰役,他也滔滔不絕地講給他聽,如何如何退兵,如何如何大敗敵人,如何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如何讓敵方損兵折將等等。</P>
楚硯臉上的笑容顯而易見地多了。</P>
感受最深的是七皇子府的一眾人等,以前自家殿下什麼模樣?孤寂冷清,寡淡無趣,性子默然,言簡意賅,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如今的殿下什麼模樣?時常見他與老王爺笑談,也時常見他麵帶笑容,整個人比以前,像是褪去了身上籠著的一層冷鬱淡漠,帶著一層薄薄雖然不太明顯但身邊侍候的人還是很容易發現的暖色。</P>
就連幕僚們都覺得,老南陽王來京真是一件好事兒,就連他們的心都穩實了。</P>
這三日,對比老南陽王,皇帝心情卻不太美好,他一直等著老南陽王上折子求見,在他的記憶中,對老南陽王的了解來說,老南陽王是個急性子,他既然來京了,不該是個能坐得住的人,沒想到,一連三日,他巋然不動,待在七皇子府,連麵都沒露。</P>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發現,他竟然探聽不到七皇子府內的任何消息。</P>
他雖然讓禁衛軍圍了七皇子府,不許進出,但是探聽不到七皇子府內部的動靜,他埋在七皇子府的人,不知何時,傳不回任何消息。</P>
這時,他才恍然地覺得,他這個兒子,是真真正正地不受他掌控了。哪怕,他讓他閉門思過等同於圈禁了他,卻也沒能真正掌控住。</P>
他氣的摔了一個茶盞。</P>
楚瀾正巧撞上皇帝發脾氣,要說他趕的也巧,什麼事兒,都能讓他恰巧地碰到,他瞧見皇帝惱怒,猜出了原因,心裡一下子樂開了,麵上卻一副孝子之心,“父皇,您這是……誰惹您動怒了?”</P>
皇帝臉色難看,“還能有誰?”</P>
楚瀾也跟著怒道,“原來父皇是因為老南陽王,他果然如兒臣所說,不將父皇看在眼裡。”</P>
皇帝震怒,“還有楚硯。”</P>
楚瀾看著皇帝,“原來是七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