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連氣問了幾個問題。</P>
暗衛單膝跪在地上,呈遞上信箋,將見安華錦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P>
顧輕衍微微愣神,“你說……見到你時,她很和氣,麵帶微笑,心情看起來也很好?”</P>
“是,屬下親眼所見。”</P>
顧輕衍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接過信,示意暗衛起來。</P>
暗衛站起身,顧輕衍沒說退下,他便站在原地靜靜等著。</P>
顧輕衍將信箋習慣性地在手中掂了掂,抿了一下嘴角,打開了這一封信。他覺得自己不敢再給安華錦寫信,又怕安華錦再來信說與他斷了,但心底深處,還是忍不住想著,她也許真舍不得他呢?她也許不會如他所想呢。</P>
如今,這一封信到了他手裡,他還是耐不住思念,將之打開了來看。</P>
安華錦這一封信,較之前兩封信寫的稍微長了些,足足有一頁。問了顧輕衍可好?問了安易寧可好?問了老王爺可好?問了楚硯可好?最後,落款是她一切安好,懷安勿念。</P>
顧輕衍讀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不是與他要斷了的信。</P>
他將信紙蓋在臉上,靜了片刻,問,“你說她寫信時,崔灼在她身邊?”</P>
暗衛頷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信寫到一半時,廚房送去了薑湯,崔公子出去接了,放在了安小郡主麵前,讓她先把薑湯趁熱喝了驅寒,安小郡主擱下筆,將薑湯喝了,才又接著寫。”</P>
顧輕衍閉上眼睛,擺擺手,“去歇著吧!”</P>
暗衛退了下去。</P>
房間靜了下來,顧輕衍靜止不動許久,才慢慢地攥著信箋,拉起被子,蓋在了臉上。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他嫉妒的發瘋,卻不敢再如以前一樣,吃醋吃味霸道不講理地去要求她如何如何,她能不與他斷,已是他最好的所求了。</P>
這一日,五峰山的一眾道士們攜帶金銀,到達了南陽。</P>
安華錦派了安平前去迎接安置五峰山的道士們,她自己並沒有見這些人,隻吩咐,將他們妥帖安置好。</P>
因沈遠之提前給道士們選了棲霞嶺,安平接了人後,便將人直接送去了棲霞嶺。</P>
一位師叔祖小心翼翼地詢問,“安小郡主呢?”</P>
安平道,“如今進入了冬季,今年比往年嚴寒雪大,小郡主諸事繁忙,脫不開身,交給我來辦,諸位請放心,小郡主答應保諸位平安,隻要諸位不生亂,在南陽城百年無憂。”</P>
那位師叔祖雖然沒見到安華錦有點兒不踏實,如今聽安平這麼說,放下了心。</P>
安平將人送去了棲霞山,安頓妥當後,才回了南陽城,去書房見安華錦。</P>
安華錦這幾日,如以往一般,照常早起練武,處理公務,偶爾也去軍中,跟著沈遠之一起練兵。</P>
沈遠之看著陳舊的兵器,便嘬牙花子,“小丫頭,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讓士兵用上新兵器啊?”</P>
安華錦接了一片雪花,入手冰涼,“你不如問問南齊和南梁什麼時候開戰?”</P>
沈遠之問,“你猜猜,今年冬天,南齊和南梁會開戰嗎?”</P>
“也許會,也許不會,要看張承澤的動作快慢了。”</P>
沈遠之嘖嘖一聲,“張承澤也是個人物。”</P>
安華錦不置可否。</P>
沈遠之湊近她,壓低聲音說,“咱們得提前讓士兵們練新兵器啊,一旦開戰,兵器不順手也不行。這事兒得琢磨琢磨。”</P>
安華錦看著遠方,“不用琢磨,隻要你保證南陽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那麼,用新兵器練兵,又有何妨?如今又不是以前了,非要藏著掖著怕陛下給南陽王府扣個謀逆之罪。”</P>
沈遠之想想也對,“那行,這兩日我就讓人安排,先把新兵器運進來。我保證,讓南陽軍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不到南齊和南梁開戰的那一刻,咱們手裡有新兵器的消息傳不出去。”</P>
安華錦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P>
沈遠之拍掉她手裡的雪,“都多大了,還玩雪,你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嗎?若是再疼的滿地打滾,我可不管你。”</P>
安華錦笑了笑,將雪扔了,將手塞進了袖子裡,“我如今不疼了。”</P>
她不止不疼的滿地打滾了,葵水也準時了,沒想到百殺香擱在她身上,還是個好東西了,幫她解了娘胎裡帶的寒症,仿佛在預示著,她也沒什麼理由找顧輕衍來給她暖床了一般。</P>
沈遠之小聲嘟囔地罵了一句,“臭丫頭,明明不開心,笑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