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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子氣衝衝地離開後，顧輕衍慘淡地笑了笑。</P>

他爺爺不必親自書信一封去南陽，安華錦怕是早晚有一日，都會與他斷了這個牽扯。</P>

他離不開顧家，她能舍不得他多久？</P>

青墨端著藥碗來到床前，“公子，喝藥吧！”</P>

顧輕衍嫌惡地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一揚脖將一大碗湯藥都灌進了嘴裡。</P>

藥苦入心肺。</P>

顧輕衍喝的太猛，咳嗽起來，心口撕裂的疼。</P>

青墨端來一盞清水，欲言又止片刻，小聲說，“公子，七殿下說了什麼？讓您如此？”</P>

顧輕衍不語，眼底昏暗一片。</P>

青墨閉了嘴，不敢再問。</P>

安易寧從門口探進小腦袋，小心翼翼地說，“小姑父，表叔走了嗎？”</P>

“走了。”</P>

安易寧猶猶豫豫，“們打架了嗎？”</P>

小孩子，大體最怕大人打架。</P>

“沒有。”</P>

安易寧疑惑，“小姑父，看起來不太好。”</P>

顧輕衍笑了笑，“我已喝了藥了，早些去睡吧！”</P>

安易寧點點頭，乖巧地去了。</P>

青墨這時找到了話語，壓低聲音，“小郡主將寧公子交給您，便是信任您，至今沒說讓寧公子離開，您彆多想了。”</P>

顧輕衍抬眼，“她就算離開我，也會依舊讓我做寧兒的老師，她那個人……”</P>

他頓住，閉了閉眼，不再繼續往下說。</P>

青墨隻能道，“夜深了，公子歇著吧！您再這麼熬下去，身子骨真垮了。”</P>

顧輕衍點點頭，閉上了眼睛，青墨落下了帷幔，熄了燈，悄悄走了出去。</P>

楚硯冒著風雪出入顧家，沒驚動什麼人，但是回到七皇子府，還是驚動了住在七皇子府的楚宸。</P>

楚宸坐在七皇子府的牆頭上，手裡撐著的傘被風雪刮的歪歪斜斜，他翹著腿，手裡拎了一壺烈酒，即便在風雪中，披著狐裘披風，喝著烈酒，也不嫌冷，看起來等了坐了有一會兒了。</P>

見楚硯回來，楚宸跳下牆頭，立即湊上前，“楚硯，不夠意思啊，去哪裡了？帶上我啊。我都跟表了這麼久的忠心了，彆看不見啊？”</P>

楚硯停住腳步，他將顧輕衍氣吐血，自己也並不好受，從顧家一路走回來，甚至都沒坐馬車，帶著風雪裡的一身寒氣，他抬眼看著楚宸，對他問，“楚宸，求的是什麼？”</P>

楚宸一怔。</P>

楚硯又問，“求的是什麼？是自己？還是善秦王府？”</P>

楚宸看不清楚硯臉上的神色，他的容色籠罩在傘下，在風雪中，他短暫地琢磨了一下，選擇了其中一個答案，“善秦王府吧！”</P>

楚硯看著他，“為何？”</P>

楚宸抖抖酒壺，裡麵沒什麼酒了，他乾脆地拋物線似地一扔，酒壺砸進了牆根裡擠壓的雪堆裡，沒入不見，他漫不經心地說，“我以前喜歡小安兒，想娶她，但是她不喜歡我，我想去南陽軍從軍，但宗室的王孫跑去南陽，涉及兵權，很容易被人懷疑居心叵測，謀反之類的，所以，我喜歡的人，和我喜歡做的事情都做不了，那不如就做一個孝順的孫子，成為我爺爺想讓我成為的人。他一輩子辛辛苦苦，不就是想善秦王府從他這一代能代代相傳子孫豐盛嗎？所以，我求這個。”</P>

楚硯點點頭，“既然如此，不必對我表忠心了，沒用的。”</P>

楚宸一愣，睜大了眼睛，又湊近楚硯兩步，“什麼意思？”</P>

這一回，他看清了他眉目神情，這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楚硯這一張臉，冰冰涼涼的，比風雪還清透，往日，他都是麵無表情的，這一回，他這樣，就像是一麵冰透的鏡子，半絲情緒都不見。</P>

風雪吹來，吹拂他衣袖袍角隨風舞動，卻落不到他身上臉上半絲。</P>

“……”楚宸看著他，半晌，扯動嘴角，“楚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