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長在宮裡,雖然以前驕縱性子傲,但卻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她總覺得這江州王家對外祖父實在太熱情太友好了,安家和王家的關係有這麼好嗎?</P>
雖然外祖父在京期間,王岸知去了哥哥府邸拜訪外祖父,但後來她也沒見外祖父與王家有多親近來往。</P>
她拿著這株百年老山參尋思著,江州王家莫不是有求於外祖父?</P>
噢,對了,她的哥哥如今是太子了,難道王家要巴結外祖父,借此巴結哥哥?</P>
不對,若是江州王家想借外祖父巴結她哥哥,那麼,她這個公主還是哥哥的親妹妹呢,怎麼不見王家一塊兒跟著對她也熱情熱情?</P>
她在宮裡自小的教導就是,彆人對你過分熱情,一定是有所圖。</P>
這江州王家若是平平常常請外祖父留宿住一晚,一儘地主之誼也就罷了,偏偏還送了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可就得琢磨琢磨了。</P>
她想問老南陽王她猜測的到底對不對,江州王家是不是對他有所求,但老南陽王不在,她隻能暫且將這個想法壓下,將這株人參放回匣子裡。</P>
她剛要將人參放下,忽然瞥見匣底躺著一封信,她的想法立馬得到了證實,心想果然是,她琢磨著自己該不該動這封信,但耐不住好奇,想法還沒想明白,手已比大腦快一步地將信從匣子裡取了出來。</P>
這封信的信封上沒寫“老王爺親啟”的字樣,信口也沒用蠟封著,而是開著的,她拿著掂了掂,輕輕薄薄的,順著縫隙看,裡麵躺了一張薄薄的信,她轉身挑開簾子,向外瞅了一眼,老南陽王沒回來,人已去大前麵查看了,不見人影,她躊躇了一會兒,想著這信沒用蠟封著,應該不是太重要的信吧?</P>
那麼,她能不能看看呢?</P>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伸出了手指頭,將那一張薄薄的信給勾了出來。</P>
打開信箋,裡麵的內容很簡短,卻字字驚心。</P>
楚希芸看完後,臉都白了,手也哆嗦,幾乎拿不住薄薄的這一張信箋。</P>
八年前玉雪嶺之戰前,父皇竟然真的和張宰輔合謀算計安家和南陽軍,導致了大舅兄和兩位表哥的死?</P>
太可怕了!</P>
她不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若是外祖父看到這封信有什麼後果?不亞於催命符。</P>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楚希芸大腦轟地一聲,將那封信想也不想地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藏了起來。</P>
她剛將信藏好,老南陽便來到了車前,挑開了車簾子,對楚希芸說,“今日怕是走不了了,雪下的太大,山體崩塌,要想疏通這條路,得等兩日。”</P>
他說完,才發現楚希芸一張小臉煞白,愣了一下,問,“芸丫頭,你怎麼了?”</P>
楚希芸搖搖頭。</P>
“你的臉怎麼這麼白?剛剛不還好好的嗎?”老南陽王不解,“發生了什麼事兒?”</P>
楚希芸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仍舊牙齒發顫,“外祖父,是不是雪崩了?聽說雪崩很可怕,我……我有點兒害怕。”</P>
老南陽王頓時笑了,慈愛地道,“真是一個小毛丫頭,膽子這麼小?雪崩早已過去了,怕什麼?如今就是一堆雪,堆成了山一樣,阻住了路,我讓人疏通,慢的話要耽擱兩日路程,快的話一日多就能繼續往前走了。”</P>
楚希芸佯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們要被雪砸了。”</P>
“果然是皇宮出來的小丫頭,沒什麼可怕的。就算遇到正雪崩時,暗衛動作快,也能騎快馬給我們救出去。”老南陽王拍拍楚希芸的肩膀,“看來你跟我來南陽也是對了,是該出來見見世麵,這膽子也太小了。有一年小安兒自己跑去山上采雪蓮花,聽說那玩意兒能治寒症,她膽子大,正巧遇到了雪崩,差點兒被雪埋了,回來麵不改色心不跳跟她兩個哥哥邀功,被他大哥揍了一頓。”</P>
楚希芸用帕子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搓出了點兒血色,小聲說,“表姐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