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腦中不斷回想著那一日楚硯的話。</P>
“顧輕衍,你先放手吧!你若是放手,她便有理由放手了,她選擇了崔灼,便不會如此難受了,她明明憤怒至極,卻壓製著自己……她本不該陷入掙紮困頓之局,你不拉她一把,是打算想要困死她在這一局裡嗎?”</P>
若是他什麼也不做,她是不是真有理由放手去選擇崔灼了?</P>
顧輕衍捂住臉,啞聲說,“將賜婚聖旨擋在門外,不接,從今日起,顧家閉門謝客,我也不上朝了,誰也不見。”</P>
暗焰一怔。</P>
顧輕衍又道,“你沒聽錯,什麼也不做,出去吧!”</P>
暗焰緊緊地抿著嘴角,忽然說,“公子,當年其實,您……”</P>
“出去!”</P>
暗焰閉了嘴,乖乖地走了出去。</P>
早上還是晴朗冬日,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天空便灰蒙蒙一片,飄起了雪花。</P>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暗焰站在屋簷下,吹著房簷的冷風,想起了半年前。</P>
那一年,沒人過的好。</P>
太子府,楚硯也已得到了消息,他自然比顧輕衍晚了一步,也沒有料到他的父皇竟然下了這麼一封賜婚聖旨。</P>
他得到的消息是,王岸知入宮,不久後,請了顧老爺子入宮,然後,陛下的賜婚聖旨便下了,且沒等傳旨的太監將聖旨送到王家和顧家,他的好父皇發布的昭告天下的告示就已派人送出了京城,動作十分迅速。</P>
就連他也措手不及。</P>
他不覺得他的好父皇還有如此執行力,大體都是王岸知的功勞。</P>
王家果然是王家,王岸知倒也的確是厲害。</P>
竹影站在楚硯身後,見楚硯半晌沒說話,詢問,“殿下?”</P>
楚硯問,“顧輕衍有什麼動靜?”</P>
顧輕衍應該比他得到的消息早。</P>
竹影搖頭,“顧大人沒動靜,隻吩咐人將聖旨擋在了門外,顧家從今日起閉門謝客,誰也不見。他也不上朝了。”</P>
楚硯蹙眉。</P>
他站起身,站在窗前,見窗外飄了雪,他靜心琢磨片刻,似有了悟,“本來我以為他聽不進我的話,原來還是聽進去了。”</P>
竹影看著楚硯後背,“殿下指的是?”</P>
“那日我去顧家,讓他對表妹放手,他不答應。”楚硯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今顧輕衍什麼也不做,他卻並不樂觀。</P>
也許,他真該讓他的好父皇一直病著,若是一直病著,也許會更好,免得醒來,被王岸知利用。</P>
“殿下,顧大人什麼都不做,那……您是否給安小郡主送去一封信?”竹影試探地問。</P>
楚硯搖搖頭,“我的信未必有王岸知的動作快,不送也罷。”</P>
竹影不再言語,見楚硯也沒什麼動作和想法,默默地退了出去。</P>
書房靜了下來,楚硯立在窗前,看著窗外雪花大片而落,想著這個冬天不止南陽,就連京城,都冷的很。</P>
最多三日,南陽一定會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