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綺晴的身體一怔，收緊的拳頭又緩緩鬆了開來，“您、您知道我不是……”

知道她不是趙父趙母親生的孩子了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人像是踩在高處的鋼索上，搖搖欲墜。

周老聽到趙綺晴沒有說完的話，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隨著這聲歎息，他的鬢邊的發絲也好像瞬間又白了好多。

他放下毛筆，“是啊，當時你被你父親帶回來的時候，那麼小小的一個，一直哭著什麼東西也不吃，可是讓你媽費了好一番心力……”

周老陷入了自己的會議，想到了那時候的重重往事，現在被翻出來，還是很感慨。

“外公……”

趙綺晴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原來周老一直都知道。

那是不是……她現在，還能做外公的外孫女了？

那邊周老已經站起身，拄著拄仗顫顫巍巍來到了窗前，背對著趙綺晴，雙手也背在身後。

他佝僂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帶著一點蕭瑟的味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必a市已經變天了吧。”

趙綺晴的嘴張了張，“是……安林，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對嗎？”

“你說什麼？”周老猛地轉身看向趙綺晴，眼中的驚訝不似作假。

“安林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確定？”

趙綺晴掩下心中的驚詫，點頭：“是，我身上有個胎記，而且其他的證據也證明了我的身世。”

“不可能，怎麼會？你怎麼會是安林的孩子？”

周老喃喃自語，滿是不敢置信，“不應該啊，當初天宇不是說不知道嗎……”

“外公，您是不是知道什麼？”趙綺晴向前走了幾步，聲音中有些急促。

她為什麼會在趙家長大，是什麼人把她從醫院抱走的，她一概不知。

本以為周老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會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可事情卻不似她想得那般。

在趙綺晴期待的目光中，周老低聲歎息，

“沒有，當初天宇和你媽媽，並沒有說你是安林的孩子，隻是說你是在路邊被遺棄的孩子，而那時候你媽媽剛小產了一次，第一眼看見你就把你抱回來了。”

周老的震驚不比趙綺晴少，“怪不得那時候聽到安林家剛出生的孩子丟了，原來竟然是這樣……”

“既然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安林那邊你就不要去管了。”

周老停頓了片刻，忽然拍案決定，桌案上未乾的墨水隨著老人的動作，濺開了一小朵墨色的花。

“嗯……但是我之前提供的證據也不會撤銷的，他對爸爸、對盛輝作出的事情，一定要付出代價。”

“唉……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但是安林那裡……”

周老頓了頓，聲音漸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趙綺晴也這時正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聽到周老的後半句。

把話說開之後，一直壓在趙琦晴身上那塊石頭就瞬間被移開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談話也漸漸回到了原來的感覺。

她彎腰強勢地把周老的手邊的茶水拿走，“晚上就不要喝太多茶了，你為什麼要問傅西深他母親的事？您和他母親認識嗎？”

“他母親楊珍珍，是你媽媽很好的閨蜜，當年兩人同時懷孕，還開玩笑說給你們定個娃娃親呢，誰知道現在……”

“唉……”周老說罷，又狠狠歎息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