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綺晴端起麵前的碗,大快朵頤。
她不時地側眸看了一眼旁邊沉默寡言的杜夏彤。
隻見她一個人獨自沉默了一會兒後,拿起筷子跟著狼吞虎咽。
“子睿呢?客人都在呢,他怎麼找不著人了?”
安夫人從長輩那一桌走過來,原本是想跟安子睿說些什麼,結果發現他人不在。
“媽,我哥有點兒事,怎麼了?”趙綺晴幫著杜夏彤回答道。
安夫人皺了皺眉,不免嗔怒了一句,“這孩子,客人們都還在這兒呢,一個人瞎跑什麼!”
趙綺晴癟了癟嘴,沒有發言。
“馬上你舅爺爺他們要回去了,老人年紀大了,我想讓子睿送一送的。”
“媽,我來吧。”傅西深拿起外套,跟著安夫人朝那桌走了過去。
今天晚上都忙於應付家裡人這邊,但是安子睿卻突然缺席。
安夫人他們隻能笑笑,搪塞過去。
與此同時,港城醫院。
冰冷刺目的白熾光打在走廊間,勉強照亮了整個走廊,儘頭的‘手術中’燈牌驟亮。
急促而穩健地腳步聲在靜謐的氛圍內嘀嗒嘀嗒響起,隱隱帶著幾分滲人的恐怖感。
“人現在什麼情況?”
安子睿人還未到,聲音先到,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個人孤零零倚靠在冰冷牆麵的任遠洲身上。
任遠洲已經站在原地許久,人顯得有些麻木。
他表情僵硬地站直了身子,雙眼空洞無神地望向安子睿。
“她……”想說話,卻嗓音沙啞。
看著落魄失神的任遠洲,安子睿抿了抿唇,伸出手遞給他一瓶剛剛買的水。
“先喝點吧,你已經待了多久了?”
此時此刻,任遠洲也不客氣,道了聲謝接過水如猛虎灌嗓。
喝了點水之後,他感覺整個人好了很多。
“人已經進去幾個小時了,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我就怕……”
剩下的話,他不敢說出口,那是永遠也無法足以鼓起勇氣去思想的可能。
甚至,是最糟糕的結果。
距離上一次來醫院,好像也沒有過去很久。
“醫生讓她做手術,她一直不肯,拖著拖著,現在身體免疫力也跟著下降,很難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情況。”
說完這些,任遠洲長長地歎了口氣,仰頭看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望出了神。
林倩經曆了這麼多,現在還要在人生的獨木橋上走一遭,實在讓人可憐不已。
“我這段時間也有留意,在U國有一家專門針對哮喘治療的專家醫院,你有沒有興趣?”
“U國?”任遠洲錯愕了一瞬。
安子睿點了點頭,“我和我太太一起找的。”
“你太太?”任遠洲說不上來是什麼反應,輕哼了一聲,“妻子幫著丈夫的前任聯係醫院?”
這個現象說出來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安子睿並不打算對此多做解釋,輕輕頷首,“去不去,看你,林倩現在能相信的人也隻有你了吧?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往往是自己。”
這句話,任遠洲怎麼會不明白。
他垂在褲腿邊縫的手朝緊攥了攥,眼眸地段醞釀著洶湧浪濤。
“我不是威脅,你可以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