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將李慧的話聽了進去,斂了斂眸色,沒有接話。
此刻,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內心地繁亂令她不知道該如何決議。
動搖的念頭,在下一刻被埋進角落……
“聽說你們要走?去哪裡?”
矜冷而沉斂的聲音從門口輕聲響起,帶著幾分探究與凜然。
尤佳的心猛地一窒,緩緩閉上了眼睛,像是不願意看到那個人。
哪怕閉上了眼睛,她的腦海中也揮之不去那個人的音容樣貌。
他就像是刻在她的DNA之中,深刻而糾纏不清。
李慧看到張立達的瞬間,臉色談之色變。
她坐在凳子上,偏過頭不看男人。
耳畔傳來花束稀稀索索的塑料包裝聲,清香撲鼻的花香漸漸縈繞整間病房,與消毒水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尤佳冷沉開口:“你來乾什麼?出去。”
她不想說臟話,從小家庭賦予她的良好教養,也不允許她開口說臟話。
張立達對於尤佳的冷態度表現的不以為意,站在病床邊俯瞰著麵色晦暗慘白的女人。
她就像是凋零的花瓣,輕輕一碰便是萬劫不複。
“我不是說了,讓你乖乖在我身旁,你總是這麼的不聽話。”
一雙手靜靜觸碰她的臉頰,刺激起她臉上細微的絨毛,令人不寒而栗。
尤佳抿了抿唇,掀開眼簾,露出陰霾的冷眸,道:“在你身邊做什麼?當你身邊的金絲雀麼?”
她的聲音不鹹不淡,卻說儘了曾在男人身邊沒有自由的一切生活,是晦暗無光,毫無生氣的。
相反地,現在在景天,她享受到了人與人之間溝通交流的快樂。
沒了往日被囚禁在那間冰冷彆墅的驚懼,多了生氣。
張立達靜靜地睨著尤佳,諱莫如深地眸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起來似乎沒有溫度。
“張少爺,麻煩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小姐吧,尤氏集團早就給你了,尤佳小姐什麼都沒有了,您就還她一個自由的人生吧。”
李慧再也聽不下去,看不下去,作為從小照看尤佳長大的老媽子,就像是對待自己親生女兒般的真誠與疼惜。
換作往常,張立達或許聽到這話,就該對李慧進行刑.罰,但是破天荒的今天並沒有。
他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緊抿的唇線漸漸微翹,露出一抹斜佞的弧度。
“都這麼久過去了,李姨的態度還是那麼的讓人感動。”
李慧噤了聲,仿佛再多說一句話,她這張嘴也彆想要了。
瞧,多麼的可悲!
眼前這個穿著西裝的衣冠禽獸,哪怕簡單的一句話,也能讓對方嚇的按兵不動。
張立達就像是一個去不掉的牛皮糖,永遠粘在他們的身上,放不下也去不掉。
“好了,好好休息,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他輕輕抬手,愛撫似的拍了拍尤佳柔軟的發頂。
下一秒,尤佳憋了一早上的淚水再也不可抑製地流了出來。
誰能動她那種,不想生卻也舍不得一條鮮活的生命從自己腹中被掏空的滋味!
“張立達,彆讓我恨你!”
多餘的話,她現在不想說太多,因為沒有力氣,更沒有精力去與這個男人周旋。
她幾乎是半分鐘都不願意跟眼前這個男人待下去,隻希望他趁早離開。
倏地,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