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玄真緊咬牙齒,將到了眼中的淚意又給憋了回去。
子虛真人的洞府。
月上中天時,子虛真人才平複好心緒,回到夜紫歌的院子。他見夜紫歌的房門開著,便想著她興許還沒睡。隻是他邁步進屋,卻沒瞧見夜紫歌。
“怎麼回事,紫歌呢?”子虛真人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門口的侍女趕忙回道:“仙子說想四處轉轉,可這會兒都沒回來,秀月姐姐已然去尋了。”
子虛真人擰眉,但府外守衛不曾向他稟報過她出府的消息,稍稍安了心,負手又往外走:“本座去瞧瞧,她往何處去了?”
那侍女指著右側的小路:“仙子往這邊去了,洞府內外四處都有人,真人不必太過憂心。”說完,那侍女便要上前為子虛真人打燈籠。
子虛真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裡含著警告的意味:“無礙,你守在這裡便好,這真人洞府的路,本座還是認得的。”
那侍女趕忙低頭退了回去,一時間羞得滿臉通紅。旁的侍女冷睨著她,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子虛真人也不管她們之間的心思,徑自往夜紫歌去的那條小路尋了過去。
隔著老遠,他便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他神色一淩,立即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小路深處,一片梅林裡。
夜紫歌趴伏在一個石桌上,手中還緊緊抱著一個酒壇子。
那是她方才從一棵梅花樹下挖出來的,她拍開上頭的也聞不出是什麼酒,隻覺得聞著很香,她倏然就想大醉一場。
酒極冷冽,入口辛辣,刺激的她冰涼的身子也燥熱起來。她沒怎麼喝過這樣烈的酒,幾口下去就有了醉意,小臉緋紅。
在梅林裡,小亭中,看雪色是最好的。
皚皚白雪飄零。越下越大,在月光下映射著點點銀光,好似天地間的汙濁都被掩藏起來了,塵世間隻餘這無暇的白。
她半眯著眸子,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想起那會少年時玄真和她尚算懵懂無知,在修煉中還會一起跑在雪裡歡笑嬉鬨。雪落滿頭,玄真開玩笑般拉著她的手,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紫歌,你瞧咱們霜雪滿頭,像不像凡人攜手白首的樣子?”
她被凍得雙頰通紅,不住地朝雙手哈著氣。聽玄真這樣說,她伸出被玄真牽著的,凍得幾乎有些麻木的手,笑嘻嘻的拽著玄真的袖子,哆哆嗦嗦的笑:“雪色這麼美,紫歌要跟玄真哥哥看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然後,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