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嗜血牡丹(1 / 2)







“我父親是用過的抹布,方家是被曆史淘汰的老朽,我是沒有靈魂和趣味的棄婦。”方幼萍覺著叔父說反了,自言自語地糾正道:

“而楊家是你的親家,楊沐宸是你的家人,將來還會是你孫子的生母,地位尊貴無比。”

方幼萍隻是忽然很心疼爹娘,更為他們擔心,跟鐵血無情的君王,怎可真動感情,不知伴君如伴虎嗎?

就應該像少帥蔣頤圖那樣,懂得虛與委蛇,隻要一味表達忠誠與孝心,才是能獲得安心。哪怕這安全是暫時的,也不是永恒的。

“叔父,對不起,我向方家跟您道歉。他們也是關心則亂,但絕沒有忤逆你的意思。我沒有任何臉麵讓您網開一麵,畢竟我既不是您名義上的妻子,也沒有生養,沒有任何功勞。但念在我父親始終為您鞍前馬後的份兒上,原諒他們這次的魯莽。”

方幼萍不光有語言,還準備好了,立即付出行動,給家裡去一封信,說明自己處境。從前劃破手都要撒嬌求母親安慰的人,頭一遭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萍萍,是不是我對你極差,讓你以為我是個冷漠無情的君王,哪怕是在麵對你的時候。我承認,我對彆人的確草菅人命,郎心如鐵。但我對你,總是留一抹繞指柔。”蔣理承看她這般小心翼翼,想要保護家人的樣子,便眉頭一皺,心臟驀地抽痛。

“什麼時候,你我已淪落至此,形同陌路。你的家眷,本該我去庇護。不管我跟世章是多年老友,還是你是我的心尖寵。哪層關係,對於方家有難,我都不會視而不見的。更遑論,我會主動去傷害方家。”

“可是大帥,人跟人很多時候,都是很難心有靈犀的。尤其,他不配您做他肚子裡的蛔蟲;他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膽量,敢妄自揣測聖意。”其實漫說方世章,副官經常也不懂方家是怎麼想的。按理說,方幼萍受寵,倒是還沒受寵到那種程度。就像楊家整幺蛾子,也是為著利益,而不是純粹替女兒打抱不平。甚至女兒隻是籌碼和工具,若是女兒損失江南的利益,會立即被舍棄。

這方家就不知是怎麼想的了,風調雨順、倉豐廩實,且北地目前無人能取代他們的位置,出來跳什麼呢?在長官跟前表現,混個臉熟,怕時間長了,大帥將自己忘了?

“大帥,您看是不是親自給方家手書一封,說明心意安撫。隻是這信,要絕對保密。省得落到有心人的手中,又被拿去大做文章。尤其江南那些記者,各個嘴毒。回頭說大帥對楊家隻有利用,對方家才是過命的交情,又要節外生枝。且讓方小姐受委屈的方式,幫楊家立威,也變得沒有意義了。”

“他敢跳一次,是我給他臉麵。敢再二再三的跳,把我逼急了,我直接讓楊家從江南永遠銷戶。”蔣理承洗衣粉明道。

年羹堯再擁兵自重又如何?還不是被雍正抄家流放。何況,楊震鶴遠沒有年將軍的本事,既未為他立過汗馬功勞,也沒為他鞍前馬後、拋頭顱灑熱血。在他這裡沒有存儲任何功勞和情義可言,又如何不斷去消耗。

“罷了,回頭請世章來一趟帥府,談談政事,也敘敘舊情。我與他,確實有多日未曾見了。我親自對他說,倒不是怕那些小報記者。主要是他能看到我的神情,聽見我的語氣,也省得其中有什麼誤解。”

且那些江南小報,蔣理承也覺著從前對他們太寬宥了。以前他沒蕩平四海的時候,不能對他們嚴加約束,隻由著北地的筆杆子,跟他們在輿論戰上有來有回。現在他一手遮天,是時候得殺幾個剛正不阿的文人立威了,既然他們追求舍身取義,那蔣理承就成全他們,讓他們千古留名。

反正在他眼裡,人死如燈滅。他從來不圖那些身後虛名,隻在乎活著的時候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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