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篇》23(1 / 2)





傅琛回來時,客廳裏隻留一盞夜燈,寧俊傑在等他。

“怎麽忽然回來了?”

他將外套隨意丟到沙發上,在他麵前坐下來,雙腿交疊,抽出一根煙點上。

新月懷孕後,他已經極少在家抽煙,至少在她麵前他不會抽。但幾十年的煙癮不是說戒就能戒的。

寧俊傑看著他悠哉抽煙的模樣,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你跟我姐的事情,打算怎麽辦?”

傅琛吐出煙圈,看著臉色不佳的青年男子,笑了下:“你想我怎麽辦?”

“我想怎麽辦你就會怎麽辦嗎?”

“視情況而定。”

幾個意思?

寧俊傑咬了咬牙:“傅叔,我一向都很尊敬你。但在我姐這件事上麵,我很失望。”

“失望?”傅琛手指夾著煙,靠到沙發背上,“除了一紙婚書之外?我哪點對她不好?”

“你知不知道一紙婚書對於女孩子來說代意味著什麽?”

在一段不確定的關係裏,女人都缺乏安全感,而婚姻能給女性帶來更多的安全感。

“一張紙並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在婚姻裏過得好。”傅琛搖頭:“阿傑,男人的心不在女人身上,那就是一張廢紙。”

他就是個典型的婚姻無所謂主義者。

“那隻是你的想法。”寧俊傑生氣地站起來,“你有沒有問過我姐她想不想要?你打算讓她一直這樣無名無份地跟著你,給你生孩子,然後看著你跟名正言順的傅太太在外麵依然出雙入對?這不公平……”

相對他的激動,傅琛很冷靜,他挑了下眉:“這是我跟她的事情。我們自己會協調。很晚了,沒別的事你早點休息。”

他坐直身子,按掉剛抽了幾口的煙,起身上樓。

“我姐知道你今晚陪傅太出門了。”他緊握拳頭,看著他的背影。

他頓了下後,寧俊傑才繼續道:“她很難過。”

“我回去看她。”

他應了句。

“傅叔……”寧俊傑上前攔住他。

“你說。”

“你會不會離婚?”

傅琛沒應。

“要怎樣?你才會離婚?”

他依然沉默。

寧俊傑慢慢地低下了眼,喉結滾動幾下後才低聲道:“若是我答應你,我會跟傅時奕分開,你是不是就能跟我姐結婚?”

寧新月整個晚上的情緒都很低落,連肚子裏的小家夥都知道媽咪心情不好,踢她的動作都比往常短了很多,翻騰一陣後停了。

傅琛回來,陪她說了會兒話,她隻是趴在他懷中,不發一言。

最後,他揉了揉她發頂,“別胡思亂想,我去洗澡。”

等他出來,卻見她側躺著,默默流淚。

手掌抹過去時,滿手的水。

他替她抹掉,歎口氣:“怎麽哭了?是不是小東西又踢你?”

她抽抽噎噎的說了兩個字:“難受。”

“哪裏難受,告訴我。”

她沒說話,拉著他的手,覆到心口的位置。

“不難受。我在呢。”他伸手,撫著她圓潤的肚皮,在她耳邊道:“我休息幾日,帶你去散散心。”

傅琛工作一直都很忙,並沒有多少時間陪她,這次專門空了一個禮拜時間,帶她到郊區別墅散心。

沒有帶任何人,隻他們兩個人。

新月七個月的肚子,動作還是很靈活,一個人也能將生活過得很舒服,跟她在一起的人也舒心。

兩個人的日子,除了鮮花的浪漫,還有煙火的溫馨。

每天她親自下廚做飯煲湯,等他網上處理完公事後一起吃飯,到外麵散步,日子如同天下任何一對平凡夫妻一般。

平靜的生活讓新月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等假期結束,她已經不想回去。

傅琛拗不過她,便讓她留住下來,為了她的安全,派了個人過來陪她一起住,這一點傅老板不接受反駁。

孕期進入第九個月,新月身子沉重許多,很多事情不能再親力親為。

傅琛工作忙,並不能日日回來陪她,在孕晚期以防萬一將她接回了市區。

十二月初,s城天氣暖和,陽光燦爛。

葉臻帶著兩個孩子過來陪她,在花園裏曬日光。

陸南煙追著小卷毛到了大門邊,小貓咪很靈活地攀上了鐵門,她踮著腳也抓不到。

正要回頭叫媽咪時,貓咪忽地從門上跳下來,一個陌生的人影映入她眼底

她後退一步後,仰著小臉極有禮貌地問道:“爺爺,你找人嗎?”

新月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父親一定會知道她與傅琛的事。

可她沒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忽然,沒有任何的準備,他出現在她麵前,如同上次他在遊艇會碼頭,將她帶回家那般。

“爸……”她耳朵嗡嗡響,隻喊了一聲後就說不出話。

葉臻心裏也極為內疚,請寧父進門再說。

寧父儘量維持著冷靜,可憤怒,悲傷等種種情緒還是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顯露無疑。

“葉臻,你先進去吧。”寧父指了指新月,“我有話單獨跟她說。”

葉臻隻能帶著兩個孩子回屋。

“寧新月……”待葉臻她們離開後,寧父朝他麵前淚落不停的女兒揚了揚手,目光觸及她挺起的肚子時,手還是緩緩地放了下來。

“當初你怎麽答應爸爸的?衣食無憂的生活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讓你甘願做他養在外麵的女人,還要給他生養孩子……”

“沒有身份,沒羞恥心,攀龍附鳳,隻想享儘榮華富貴的好日子……”

一滴淚從男人滿是皺紋的眼角溢出,他伸手抹了去。

“可能真的是我做人太失敗,看不住老婆,連女兒也管不了。”

“爸……對不起……”

她哭得泣不成聲,來來回回卻隻能說這三個最無用的字。

“既然管不了你,我就當這輩子沒你這個女兒。”

寧父轉身走了,新月上前從身後拉住他手臂

“爸,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跟他……我……”

不是這樣,又是哪樣呢?

新月不知如何解釋,不管怎麽解釋,在她欺騙父親,挺著大肚子住在他的別墅裏時,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無用的。

寧父將女兒的手拉了下來,不管她如何地叫喚他,都不曾回頭再看一眼。

感情不分對錯,隻要有勇氣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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