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做不到</P>

“小梨！”</P>

秦書賀聽聲開門，隻見女孩纖弱的身子像中了一槍似的倒進來。</P>

外麵明明沒有下雨，她的頭發卻濕漉漉的。</P>

乾涸的痕跡爬滿她憔悴的臉頰，是汗水淚水和血水。</P>

隻有一雙眼睛依然如夜漆黑灼曜，閃著無所顧忌，且滿不在乎的光。</P>

“秦老師……”</P>

江清梨喃喃開口，“姐夫……”</P>

“小梨！”</P>

秦書賀扶著她的雙肩，上下量不出她傷在哪裡。</P>

“你，你怎麼了小梨，我送你去醫院！”</P>

“不用，我沒事的。”</P>

江清梨咬了下唇，原本乾裂結痂的地方再次湧出色澤鮮紅的血。</P>

“我……想洗個澡。”</P>

秦書賀的心臟反轉扭曲地痛了幾個來回，偏過目光裡沉盈盈的疼惜，點了點頭。</P>

“我給你拿浴巾。”</P>

浴巾是米黃色的，嶄新的。</P>

江月橙結婚的時候，江清梨用她兼職賺的錢給姐姐買的一份精品套裝。</P>

睡衣睡袍，浴巾浴帽。</P>

還沒來得及拆封，一直沉在她與秦書賀婚房的箱底壓著。</P>

江清梨不忍用它來擦身上的血腥和汙穢。</P>

她把水溫調到最大，然後站在花灑下麵，就那樣直挺挺地站著。</P>

仿佛要把身體裡裡外外燙破皮才罷休。</P>

秦書賀站在陽台，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P>

客廳裡傳來滋滋滋的震動聲，是江清梨的手機在響。</P>

他猶豫了片刻，走過去，從她的小背包裡翻出手機。</P>

來電現實——</P>

許總。</P>

秦書賀知道是許遨，江清梨的每一步計劃進展都會跟他同步。</P>

今天晚上，許遨的誠意已經交出了答卷，這會兒是來要回報的了。</P>

任憑手機響了十幾聲，最終啞了音。</P>

接著，一條消息傳進來。</P>

「江小姐，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麼？兩小時後，我派戴薇過去拿。要紙質版，上麵有印號的。」</P>

是許遨發過來了。</P>

秦書賀微微蹙了一下眉，想起剛才掏手機的時候，他似乎有在江清梨的包裡看到幾張文件夾帶的A4紙。</P>

浴室裡的花灑仍未停，秦書賀看了一眼門，翻了下文件。</P>

是誠正集團針對萬家競標項目的首輪出價單。</P>

文件的下標處有即使是複印件也能辯出真偽的內部商業印號。</P>

今天下午，江清梨從誠正離職，在交接工作的時候，從程嶼的文件盤裡抽出來的。</P>

可能正是因為她被突然解聘，反而沒有人懷疑她會在這麼機動的狀態下，從容順走了這麼重要的機密。</P>

但秦書賀並不知道的是，江清梨故意跑到程嶼與夏真喬用餐的飯店去彈鋼琴——</P>

是因為她還想給他最後一點機會，最後一個暗示。</P>

隻要他能在夏真喬麵前，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P>

隻要他還能表現出麵對抉擇時的一點點公平和人性。</P>

那是不是說明，這場計劃還有轉圜的餘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