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事情弄成這樣，她心裡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麼？</P>

程嶼鐵青著臉色，手掌緊捏著拳頭，捏到骨骼哢哢響。</P>

仿佛下一秒就要變身狂暴的野獸，一口將眼前的女人吃掉。</P>

眼看程嶼的情緒已經遊走在失控的邊緣，秦書賀一步衝上去，把江清梨緊緊護在身後。</P>

“程先生，冤有頭債有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最重要的，一是救人，二是明責。小梨心裡其實是很難受的——”</P>

可秦書賀的話越是調理清晰，邏輯合理，在程嶼看來就越是如同算計好了一樣的諷刺。</P>

看著他臉上青\/紫未消的痕跡，程嶼隻會恨自己剛才下手太輕了點。</P>

“想找死的，你再說一句話試試。”</P>

程嶼用餘光瞄了一眼秦書賀，“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我都不會放過。”</P>

“夠了！程嶼，你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跟其他人沒關係！”</P>

江清梨雙手微攥，小小的肩膀極力壓抑著顫\/抖的頻率。</P>

“我承認，唐易揚是接了我的電話，為了救我才受傷的。那你呢？如果你不拒我的電話，如果你早點相信曉幽說的話，如果你第一時間就衝到現場——”</P>

“說不定，替你擋槍的人，應該是我咯？”</P>

程嶼一聲冷笑，當即打斷了江清梨的話。</P>

“江清梨，你哪來那麼大的自信？就憑你們這群人在我眼皮底下興風作浪，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P>

“程嶼。”</P>

江清梨深吸一口氣，黑漆漆的眼睛裡早已暗淡了些許光色，“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如果你一定要逼我，我還是那句話，槍不是我開的，人不是我傷的。我能說能做的，都交代給警察了。”</P>

回頭看了一眼還亮著燈的手術室，她強撐的內心之下，唐易揚中槍時的畫麵已經深深占據了她的腦海與噩夢。</P>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是要我償命還是獻身，我悉聽尊便。”</P>

“你說什麼混賬話呢！”</P>

啪的一記響亮的耳光，隨著一個衝動的身影一並落下。</P>

“江清梨你這個遭瘟的賤\/人，從易揚跟你扯上關係就沒一天消停日子！你怎麼不去死啊！”</P>

“唐太太你彆這樣！”</P>

藍曉幽見江清梨坐實了要吃虧，趕緊上去攔擋。</P>

可沒想到跟著程瑉一起來的，還有一直以來都對唐易揚鐘情不已的陶媚。</P>

她本來就特彆討厭江清梨，這會兒不堪控製半點情緒和理智。</P>

“江清梨你滿意了是不是！你根本從來都沒把易揚放在心裡，憑什麼一個電話就逼他為你賣命！你裝什麼啞巴！你說話啊！”</P>

“小媚！”</P>

陶鐫上前一把拉住陶媚：“彆這樣，易揚還在裡麵搶救，你們在外麵這樣像什麼樣子！”</P>

陶媚哪裡肯服氣：“江清梨我告訴你，易揚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P>

手術室的門開了，護士出來，一臉怒慍。</P>

“乾什麼！你們想乾什麼！這是醫院，要吵到警察局吵去！誰是唐易揚的家屬？”</P>

“我……我是他媽媽！”</P>

程瑉顫顫走上前，即使在丈夫唐天同的攙扶下，都差點腿軟踩空。</P>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P>

“子彈的位置很特彆，”醫生說，“是嵌在第十二和十三截脊椎上麵的，打碎了脊動脈，出血量大，必須立刻取出。”</P>

程瑉：“那還等什麼啊！快點手術啊！”</P>

程嶼走上前，拍拍程瑉的肩膀：“姐，你先冷靜點。”</P>

將剛才麵對江清梨時的失控微微平複幾分，程嶼問醫生：“是有什麼手術顧慮麼？”